第87章 同舟[第2頁/共4頁]

翹翹默許，怒朝趙靖啐了一口，道：“都是被這個災星害的！”頓了頓，又幽幽道，“老不死的閹宦是大災星，他的統統朋友，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災星。我不會死的，等著吧，總有一天，我吃過的苦頭要他們統統人用命來了償。”

翹翹“哼”了一聲，倔強地勾起唇角，引出一抹嘲笑：“還因為，官家誇我了。他聞到我的衣香，問是不是他合的香，我說是，他便笑了，說：‘也好，用在你身上，不至於明珠暗投。’我歸去後冇多久，也不知誰奉告元符皇後這事，她便翻臉，讓人痛打我一頓，然後把我賜給了何訢。”

她說這句話時收斂戚容，目中有冷肅的光掠過，那淩厲殺氣與她豆蔻韶華的柔滑麵龐全然不諧，趙似不由蹙了蹙眉。蘇意墨淡然旁觀，而鄧鐸凝睇著翹翹，目意溫和，似憐憫似安撫。

“現在回想，有件事頗可疑。”蘇意墨又道，“官家即位，三佛齊曾派使臣前來朝賀，按例獻香藥多少，與我交代香藥時，我以三佛齊語伸謝，那使臣便細心打量我，與我扳話，還探聽我出身，問我父母是不是三佛齊人。我存了幾分戒心，並未將真相道出，推說母親是嶺南人，他彷彿不信，又詰問我有冇有見過龍涎香，我裝胡塗，反問他是不是宋人常用的，以其他香藥合製的龍涎香丸，他便不言語了。而後數日，我感到有人跟蹤我，但我冇抓住他們，過了幾天，他們消逝了。但本月，跟蹤我的人再次呈現，乃至潛入香藥庫和我家中翻找，彷彿在找甚麼貴重物品。有一天他們在我家中搜尋時被我撞見，他們圍攻我，我拔刀重傷一人，其他人敏捷逃離。受傷的那位明顯是三佛齊人，我逼問他在找甚麼，為何要跟蹤我。他奄奄一息地說了個‘龍涎香珠’便嚥氣了。”

這時女囚室中昏睡的女子俄然開口□□，連宣稱“冷”。蕙羅看看四周，除了女子身上一襲陳舊的被子、身下的稻草，便隻要一個棉布包裹。蕙羅疇昔幫她把被子掖好，又攏了攏稻草，那女子仍然喊冷，蕙羅便將包裹翻開，見內裡隻剩一些草藥，並無值錢的物事，遂把草藥倒於一隅，將包裹布也蓋在女子身上。過了半晌，那女子俄然又推開被子□□，此次說的是“熱”。蕙羅細細檢察，見她並未出汗，但是麵色潮紅。蕙羅再悄悄摸索她額頭，但覺非常滾燙，已屬高熱。

經蕙羅好言安撫，翹翹垂垂停止抽泣，抹著眼淚向蕙羅報告彆後遭受：“有一次，官家親身合了一些香，送給元符皇後，元符皇後也不消，隨便拋在櫃子裡。我偶然中瞥見，想著元符皇後既然不需此物，白白閒置也可惜，不如我嚐嚐，我是元符皇後的養女，她便曉得了也無妨。我便取了幾丸去薰衣。過了兩日，元符皇後剪了幾枝園中的花命人給官家送去。我見領命的姐姐做事頗多，有些乏了，便暗裡跟她說，我能幫她送去，她也讓我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