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6 影落雲，雲落影（下）[第2頁/共3頁]

隨便的三言兩語間，殺意乍現，溺嬰向為窮山惡水無可何如的風俗，現在男女倒置，驀地生出一股戾氣與豪意。秦淵驀地覺悟，且不說他本人不成名狀，唐落穎一個刺客殺人如麻，唐落芸作為唐落穎的母親，行動形式獨特，猜想也不是善茬，其間三人，皆為亦正亦邪之輩。

聞言，秦淵一時無話，隻是微微點頭，似在沉思。

說著，唐落芸抿了口茶，又道：“煌洲佛門不納賦稅，又廣納田土，這纔有君王任用兵家滅佛。當初雀羅佛門與舊教同俗，多取貧家女子入廟為‘聖女’，實為滿足一己淫慾，映天陽征討雀羅之時，便因這事與雀羅佛門分裂，比年大戰，不知推平了多少寺廟，燃燒了多少伽藍，坑殺了多少僧尼，他們又如何會對映天陽有好評價呢？幸虧民氣靈敏，冷暖自知，來白羽州的一起上，那麼多伏翼將軍的武廟，也冇有哪一間少了香火。”

“請說。”

“當初您如何想到要生下義姊的？容我冒昧，剛纔我試著換位思慮，假定我是一名無拘無束利刃在懷的女俠，恐怕寧肯孑然終老，也不會想要有身生子吧？並且萬平生了兒子如何辦，豈不是血虧？”

本錢的原始堆集是血淋淋的，這句話在秦淵身上再合適不過。隻是對秦淵而言，手腳不潔淨的上層階層趕上籌辦不擇手腕擠進圈子的新興權勢，統統血腥都隻是黑吃黑重新分派資本罷了，誰也彆虛假地把品德公理拿出來當擋箭牌。當初喊著“弱肉強食”打劫資本，彈壓異己，明天麵對更強的力量便該老誠懇實跪劣等死，以示“初心不負”。但究竟上，死光臨頭的絕大部分人寧肯撕下帶肉的臉皮，把虛假透露給彆人看，也不肯對他們吹噓的代價觀虔誠一點。

既然他們從非善人，那麼犯下不容於世的邪行也不算不測的事了。唐落芸所言非常陰狠，幸虧未真有此行，更像一種請願，這讓秦淵不必過分困擾。

聞言，唐落芸笑道：“雀羅與煌洲傳統分歧，煌洲向來出大一統的帝國與範圍龐大的宗門，故高低皆有家國之念，方能從長計議，群策群力。相較之下，雀羅卻從未同一過，群王亂戰，一盤散沙，以是隻知家屬繁華，不知邦國榮辱。更何況雀羅人鼠目寸光，覺得雀羅即天下，隻要彈壓了賤民便可高枕無憂，那裡曉得六陸皆有強者虎視眈眈？當初伏翼將軍映天陽率遠征軍浮海蔽空而來，擊欄謂擺佈，‘煌洲修者眾靈地少，久之戰亂必起，願承侵犯殺伐之罪，換煌洲百年安樂，亦為雀羅百姓搏個改天換日之機’，這纔有了兩陸義士紛起呼應，氣吞萬裡波瀾壯闊的雀羅遠征。”

“好了好了，聚一次不輕易，輕鬆一點，聊那麼多嚴厲的事情乾嗎？”唐落穎咬著唐落芸的手臂撒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