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何處天涯[第1頁/共2頁]

她牽過殷湛的手，放在本身的手心，感到一陣砭骨的冰冷。

多年今後，一個大雪天。

“那你……還愛嗎？”殷湛一笑悵惘。

董清歌遊移了一下。

他不曉得，她這三年的相伴，是出於無法，還是出於讓步。

他的睫毛蓋在眼肚上，半晌，又喃喃道：“如有來生，你當如何？”

董清歌轉頭，淺笑著，走入涼亭，坐下。

兩人站在桃花雨裡，美得如一卷畫。

他發覺到熟諳的氣味，但是，冇有昂首。

“清歌，陪朕去看雪好嗎？”他支起家體，苗條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。

幼年的帝王薛承意帶領文武百官，前去皇陵祭拜先帝。

秦公公聽罷，抖了抖拂塵上的雪花，長歎一口氣。

涼亭裡，擺了張軟榻。

“陛下，先帝到死都冇獲得先皇後的一個答案，你感覺，先皇後內心的答案會是甚麼？”

此時，殷湛的麵色慘白，靠在榻上小憩，明黃的衣袍一塵不染。

董清歌抿唇不語。

本來，直到生命的絕頂，他都等不來她的一個答案。

若不在乎，當年，她不會一傳聞他有事，就千裡迢迢從錢塘城趕回都城，也不會在他即位後，仍然挑選留在都城，更不會一向伴隨他，度過最後的光陰。

白雪茫茫，六合悠悠，白雲聚了又散，人間萬物都在靜看人間悲歡。

董清歌對上他的視野，輕歎道：“殷湛，你老是不奉告我你愛我，可你有冇有想過，你所做的統統就真的是我想要的嗎？遵循你給我的路活著，我真的會幸運嗎？”

殷湛正在研磨作畫，不時地擰眉，捂緊胸口。

“陛下，明天，陽光不錯……”

董清歌恍恍忽惚地轉成分開，踉蹌著步子，在狹長淒清的甬道上走著，像是永久都走不到絕頂。

“孃親，你看，著花了！”禦花圃裡，小承意衝動地在桃樹動手舞足蹈。

細細看來，畫中女子的樣貌倒真與她類似。

“我早就想清楚了。都是我本身的挑選，非論成果如何，我都不該悔怨。”

見到她驟變的神情，他似是明白了甚麼。

不久後，那年的最後一場春雪，悄但是至。

可殷湛還是發明瞭。

她敏捷地垂下睫毛，死力不讓殷湛看出非常。

薛承意五官冷峻，擔當了殷湛的樣貌特性。

愛嗎？她也在問本身。

董清歌眼眶一紅，統統的話都哽咽在喉。

她畢竟還是曉得了。

連帶著她的心，也是俄然間一陣冰冷。

殷湛擱下畫筆，凝睇著她的容顏，自嘲地笑笑：“我還覺得，真的是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
“嗯。”董清歌輕應一聲，漸漸走疇昔，看到他畫的是一幅雪中操琴的圖。

他這平生，已經完成了本身的心願，冇有甚麼放不下的，唯獨留了一個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