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至情至性·[第2頁/共2頁]
固然停止了翻譯,固然陸小曼被劃爲“好人”,而我屬於“好人”,但陸小曼卻不懂――或者能夠說她不屑講究“劃清邊界”那一套,持續與我來往,逢年過節,以及平時燒個甚麼好萊,總不會忘了叫我去吃。
1961年,與陸小曼相伴多年的翁瑞午病重,臨終拜托老友趙清閣:“我要走了,奉求多多關照陸小曼,我在地府之下也會感激不儘的。”
曾經光彩照人的民國名媛步入新中國,脾氣還是高慢。在政治掛帥的年初,有朋友建議陸小曼插手民主黨派,成為民仆人士,陸小曼懶得寫入黨陳述――可兒家美意多次催促,陸小曼煩了就請門生王亦令代筆。
特彆詼諧的,當時王亦令已經被定為“右派分子”、“封建文人”,天下也掀起知識分子“向黨交心”活動。所謂“交心”,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自我查抄、坦白交代。陸小曼不堪其煩,隨便講講疇昔的事,也讓王亦令去洋洋灑灑闡揚。
果不出陸小曼所料,當年入冬以後,她的病更重了。勉強捱到1965年的暮春時,陸小曼已經整天咳嗽不止,人益發肥胖了。
至於陸小曼想葬到硤石徐誌摩墓旁的遺言,卻未能實現,趙清閣在回想陸小曼的文章中提到此事還耿耿於懷:小曼冇有留下甚麼遺言,她最後一個心願就是但願與誌摩合葬,而這一心願我也未能辦到。我和她生前的老友張奚若、劉海粟籌議,張奚若還向誌摩的故裡浙江硤石文明局提出申請,傳聞徐誌摩的家眷――他與前妻張幼儀生的兒子徐積鍇分歧意。換言之,亦即中國半封建的社會心識不答應!
翁瑞午身後,陸小曼開端一心一意地作畫。她的畫秀潤天成,趙清閣稱其畫為“是文人畫的氣勢”,傅抱石也讚美:“陸小曼名不虛傳,可謂東方纔女。”
1965年4月3日,陸小曼在上海華東病院過世,享年63歲。在陸小曼靈堂上,隻要一副輓聯,跟徐誌摩死時幾十副輓聯並列的壯觀景象不成同日而語――因為陸小曼過世的時候,已是“文明大反動”的前夕,山雨欲來風滿樓,文人敏感,覺出氛圍不對,誰也不想落下分外的筆墨添費事,靈堂上獨一的一副輓聯:推心唯熱誠,人間常留遺惠在;出筆多高致,平生半累煙雲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