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 來生無望[第1頁/共4頁]

雨中雙燕翻飛，淩枝密切，冷傲的，不知是誰逝去的青梅竹馬、兩小無猜？

“哼，我每年此時都會在這樓中收場賣唱，你每年此時也就捧著這珠子定時來這裡看我，自你我五年前相遇時便年年如此，你真當我不曉得你想乾甚麼嗎？”

老婦點頭。

“和德甫幼年時一模一樣的麵龐表麵，和德甫一模一樣的姿勢神情，我便曉得，是德甫返來了，他來找我了。可我多年流落，身邊除此珠外竟再無他物可替他贖身。我隻能東拚西湊，每年比及他登台賣藝時才氣與他小聚。我從未想過要與他如何，我隻是想用這珠子喚來德甫的靈魂，親口對他說一聲對不起，奉告他，我早已諒解了他，我向來都冇有看不起他……”

“形神俱滅……冇有了，再冇有了……當年賭書潑茶、對句聯詩，冇有了，十足冇有了，是我錯了，德甫，是我錯了……來生有望，嗬，來生有望了……”

“我，我是想……”老婦欲言又止，看著少年的眼痛苦掙紮。

“那女子非仙非妖、非魔非鬼、非精非怪，她予你這蓮華珠，我們也不能猜出啟事。”靈均道。

“妙音！”“喂！”

“為甚麼……我隻不過是想再見見他……”盯著少年暗淡了的眼，老婦喃喃自語，染上了皺紋的眼角不竭流下行行清淚。

“當初那緋衣女子拿這珠子贈我，隻說他日我如果有悔怨遺憾之情想要傳於已故之人，便可執此珠在其轉世之人麵前至心禱告，心誠則靈，必能見故交靈魂、一訴衷情。德甫因我一時義憤鬱鬱而終，我多年孤苦寥落，深夜夢迴，常痛悔不已，直到五年前我行至杭州時遇見了他――”

“你曉得了也冇用。”正則清冷的腔調響起，“妙音娘子，你背後的權勢定不會等閒讓你脫籍從良。”

“你……”老婦語聲苦澀。

他這描述也冇錯嘛。

“但是一非常美麗風騷，讓人見之難忘的鳳眼少婦？”靈均問。

正則覷靈均一眼，神采穩定，還是手握長劍死死壓抑住跪在地上的少年。

“德甫、德甫！這是如何回事？神仙，這是如何回事！”老婦撲倒在地，不成置信地在空中上四周摸索，猩紅了一雙眼，淒厲地詰責，她白淨的手墮入血泊中，染上雙手血紅，如同癲狂。

“你是他，你一向都是他，你就是他……”老婦淒惶地抽泣著，疏朗蕭灑的假裝現在通盤破裂，絕望得就像一個又一次落空了敬愛之物的女娃娃。

“爹爹，那哥哥實在是喜好那位婆婆的，對嗎？”麟兒揚起清澈的眼，天真地問靈均。

“現在你卻奉告我，我這都是逆天而為，我這是在害人害己嗎？”老婦昂首，恍惚的淚眼無聲控告。

俄然，地上躺著的少年屍身出現瑩瑩藍光，從腳部開端，垂垂變白、透明，最後以不成逆轉的速率消逝於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