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 狹路相逢[第1頁/共4頁]

靈均一向曉得正則善琴，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正則操琴，便拉著雲玄典坐在了白敬謹身邊，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燭光輝映下那神采平淡的操琴之人。

靈均望著白敬謹在船舷處一屁股坐下，提著酒壺、撐著腦袋靠在船沿邊的模樣，點頭承諾了一聲“本來如此”。

白敬謹不知為何，一上畫舫就有些分歧於平常的莫名鎮靜，邀酒談笑不竭，連冷酷的麵龐都染上了幾分豪放愉悅。

靈均極力用本身的身子擋住身後恨不得化為空中灰塵的雲玄典，嗬嗬一笑道：

“不必。主子冇事，能夠跟在二位少爺身邊服侍。”

雲玄典卻搖了點頭，平複了半晌，麵色又如常道：

白敬謹太純良，他的天下非黑即白、非愛即恨。

“二位公子，這是我建康府特產的名酒，二位嚐嚐。”

二人在這一刹時竟可貴地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。

正則苗條的手指緩緩撫過琴麵，間或提指一勾一撥，麵如水墨點染，清冷出塵；身如紅梅淩雪，獨傲寒霜。

坐在華麗的畫舫之上，靈均他們並冇有叫來歌姬作陪，隻叮嚀著在畫舫中擺了桌小席，四人跪坐幾旁，賞幽幽湖色，觀岸邊喧鬨，動靜之間，倒也非常風趣。

清冷夜色中，白敬謹俄然抬起酒壺、狠啜一口，幽幽道。

這白家至公子，外冷內熱，未免也太冇架子、太熱情了些。

“二位公子？”此時上樓來了的白敬謹一昂首，已發明瞭正要下樓的靈均和正則二人，明顯是對這二人印象頗深，不由驚道。

白敬謹冷酷的眼中閃出些興味：“哦？那還真是很巧。”

“這白敬謹一貫如此脾氣？”

靈均頃刻便明白了正則的企圖――讓白敬謹如許的修仙界俊彥做舉薦人，那們他二人光亮正大地打入李家內部就會順利很多。

“白公子，我們有緣在此相逢，小弟也就大膽問一問公子的隱私了――”靈均為正則夾去一片肉脯，停筷問對坐的白敬謹道，“白公子既然家住建康府，為何又還要伶仃出府在堆棧中另住？”

公然是被他那未婚妻何氏給逼著出府“散心”了。

靈均急道：“白公子包涵。我家這仆人天生又瞎又啞，脾氣忠誠，恐退席帶來不便，還請白公子恕罪。”

靈均一邊替正則剝著下酒的花生，一邊幫雲玄典夾去糕點小菜，一邊又不時應和白敬謹談笑，真是忙得不成開交。

這“清淨”二字，真是值得玩味。

這天字三號房昨日還住著一對探親的主仆，本日就退了房，恰好被來到的白敬謹訂下，也不知是不是天意。

靈均二人想起南都城中陪在白敬謹身邊的阿誰刁蠻少女，不由把嘲弄的目光投到他身上。

靈均正要推讓，正則卻停下了筷，悠悠道：

桌上甘旨珍羞豐厚，如許在心中冷靜想著的靈均卻吃的味同嚼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