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9.惡人[第2頁/共4頁]

俞婆子隻要想到他兩隻手血淋淋的，就把這到嘴的話全嚥了出來，要不然那裡還容得石桂在船埠再做買賣。

石桂燒了一天，明月守了一天，到底身材根柢好，在宋家這些年吃飽穿暖，又有大夫能看病抓藥，吃了薑湯收回汗來，身上一輕，喉嚨口也不那麼疼了。

明月再進屋時，石桂啞著嗓子道：“真是刁的怕惡的，曉得我跟娘不會打她，這纔敢得寸進尺。”說著咳嗽了兩聲，明月從速替她拍背，喂她喝水。

再冇成想會來一個明月，凶神惡煞的模樣，看著又很聽那小賤人的話，母女倆一個德行，儘教的男人吹風落雨，保不齊就是個孤老，被盯上了喝他的血。

秋娘瑞葉先還麵麵相覷，石桂如何能愛聽這個，哪曉得她還真的聽住了，不但聽住了，嗓子啞著不能開口，卻不住點頭應和，裹著毯子坐在床上，伸手去點明月手上的書。

俞婆子安溫馨靜縮在牆角，給吃便吃，給喝便喝，謹慎翼翼的縮著脖子裝鵪鶉，隻石頭爹返來的那一會兒，纔敢開口發聲，無人服侍她，她便本身洗便桶生火劈柴。

明月卻隻是點頭，端了雞湯給石桂喝，湯在沙鍋裡燉得久了，上頭浮著厚厚一層雞油，石桂病中不能吃油膩的，這些雞油全撇出來，擱著炒青菜用。

還買了鬆仁粽子糖來給她當零嘴兒，也不曉得他這麼大個個子，是如何去零嘴鋪子買了一攢盒返來的，福橘酸杏甜棗麻糖，擺了滿滿一碟子，石桂嘴裡含著糖，舌尖是甜的，心尖也是甜的。

便不從她手上撈些甚麼出來，也不能叫她這麼對勁，俞婆子心機再多，兒子不肯依她，那頭另有一個明月鎮宅，連喜子的主張她都不敢再打，奉告她吳千戶看中了喜子，今後喜子是要從戎的。

石桂抱病那幾日裡，秋娘買了一隻雞來給她燉湯補身子，家裡養的還冇長成，專花了錢買了一隻老母雞返來，既有明月在，殺雞褪毛的事兒就交給了他，他拿了刀冇今後院夾道裡去，反進了堂屋，當著俞婆子的麵，擰斷了雞脖子放血。

本來不乾的事兒都會乾的，秋娘看她先是怒，跟著又是笑，自個兒本來竟順著這麼小我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。

俞婆子一個村婦，除了見過的徐知府，千戶就是最大的官兒，內心不信，卻曉得明月能悄悄鬆鬆就把她弄死，還成心偶然的奉告她，說亂葬崗裡扔了這很多屍首，天陰著點起來火來燒，誰曉得裡頭死的都是些甚麼人。

石頭卻如何也不肯要，揹著俞婆子出了門，到船埠邊去租了大通鋪，此時船少，船價也貴，他又冇尋著當海員的活，隻能先住在鋪屋裡頭，等有了錢再跟著船回籍去。

竹床上鋪上厚被褥，石桂好似躺進一堆棉花裡，眼皮子如何也撐不開，喉嚨口也出不得聲，可拉著明月如何也不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