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識石[第3頁/共4頁]

哪個夫子肯收女門生，村裡冇有鎮裡冇有，越是長大，越曉得不能暴露來，很多年除了年畫就冇見過字紙，到了這會兒見著春燕寫字，不免看得出神。

秋娘兩個想一回急一回，是手上冇錢，看了病吃了藥，再買了稻種，還得乞貸纔買了羊來，一隻羊崽子，喂多久才氣喂大，本來另有石桂幫手，喜子五歲大就去摟草餵羊，內心想著要姐姐返來，見天的唸叨，每說一聲，秋孃的眼睛就發酸。

春燕點點她們兩個：“就是懶，若多識得幾個字兒，不就能往前再進一步了？等我出去了，你們兩個哪一個能拿起來？”

石桂歸去一麵做活一麵入迷，學寫字是件功德，可放到丫頭身上又不是件功德了，不是提到大丫頭也學了不字，春燕說要教石桂寫字，也就能學個名字，可宋家還真有丫頭識字的。

石桂將信將疑，石菊拉了她的手：“你呀，真要跟歸去也是我們一邊的，我們東邊自來不吵架下人的，太太是聽不得哭聲，有甚事一求也就應了，一年也不曉得多少人上門打秋風的，連老太爺都說家裡討了一尊活菩薩。”

石桂拋下木錘就往耳房去，秋娘一身青布衣裳，人比她走的時候冇胖多少，石頭爹還是那付誠懇模樣，兩個見著石桂，先重新打量到腳，秋娘顫顫叫上一聲：“桂花。”跟著便摟了她哭。

石桂大變模樣，不過才進府裡三個多月，吃得飽穿得暖，麵龐兒圓潤起來，還長了個，身上是新做的春衫，頭髮也油亮起來，耳朵眼裡重又紮上銀丁香，雙丫髻戴了紅絨花，秋娘隻當見著女兒黃瘦瑟縮，哪曉得如許精力白胖，苦衷放下一半，卻還止不住淚水，摩挲著她的頭頂，眼淚一顆顆落到她頸項間。

采茶統共就穀雨前那十來日，天不亮就頂了霧水上山去，采到天光大亮了，才氣歇下來，等傍晚日頭將落，再去采，光這十來日，就能賺上一兩銀子。

陳娘子收下東西，又欣喜了石桂幾句，見她人小，卻冇哭個不休，立時收了淚，還帶著禮來，小人倒是個大人樣，更加感覺她是個明白的，要真在宋家老宅裡，說不得能有個好造化。

石桂自此再不敢畫，也不敢說本身識字，她倒是想著要識字，學了識字就能閃現出來，可上得起書院的都是家裡敷裕的，她一個女孩兒，站在門口聽了一回，姚夫子就出來趕她，說她汙了賢人的處所，石頭爹還得帶著禮去賠笑容。

石菊點了頭：“當真，我們太太是頂心善的人，金陵城裡就冇她冇舍過米的濟民所，冇她冇捐過油的道觀梵刹，太太吃齋都吃了二十年了，那是在菩薩跟前發了願的。”

她第二天就去請了春燕，到鎮上一得費上紙墨費，二得鄭婆子給假，如果托了春燕，連假都不必請了，隻要她點頭應了，鄭婆子就無有不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