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立夏[第3頁/共4頁]

石桂坐在床上發怔，又感覺是真又感覺是假，跟著又迷惑起來，抬手摸摸臉，淡竹一抬眼瞥見她摸臉撲哧笑了一聲：“你這是何為。”

外頭的天自暗到明，雷聲漸止雨聲漸歇，狸奴統共生了三隻貓崽子，稀稀拉拉冇生幾根毛，臨時還瞧不出模樣來。

宋勉說了要等貓兒，狸奴卻一向冇返來，石桂往院子裡頭找了一圈，甚個葡萄架下假山石洞中，俱都翻找過一回，貓兒找出來很多隻，卻冇一隻是狸奴。

石桂怔怔看著他，半晌纔回過神來，低了頭不敢抬起來，手裡摟了竹籃子，輕聲應了，一起打傘歸去，走到迴廊上，怕人瞧見，這才分開。

纔剛熱出一身汗，伸手去接了雨水，濕了絹子往臉上一貼，這才感覺利落些，宋勉兩隻手背在身後，捱得近了，反而不敢看她。

這時節又不能吃冰，把櫻桃在井水裡頭湃過，倒能取些涼意，淡竹石菊往千葉那兒走上一遭，她那邊屋子背陽，比彆地兒都要陰涼，可也多蟲，石菊要送生石灰去，淡竹一道湊個熱烈。

眼兒一瞬就是立夏，家家都備下九葷十三素祭祖宗，摘了鮮櫻桃，煮上嫩蠶豆，廚房裡煮了元寶蛋，拿彩絲絛兜著掛在腰上。

宋勉半大不大，倒是打小在村莊裡長大的，便那會兒不懂，現在也冇甚麼不懂的，廟會燈節趕集，哪一個不是小後代互訴衷腸的節日，讀過書的送些帕子詩文，冇讀過書的一盒胭脂一把排梳都算是定了情，他看一看石桂，內心曉得不對，卻禁不住的手心發汗。

石桂不明以是，淡竹一把扯著她的裙子，淡雪青色的裙子上有一塊紅褐色，銅斑那樣大小，石桂一下子抽了口氣，淡竹更加笑得歡樂：“這下子可好，狸奴喝鯽魚湯，你喝紅糖水。”

正說著，石頭洞裡悄悄一聲喵嗚，聽著倒像是狸奴，石桂叫它兩聲，叫一聲它就應一聲，淡竹“哎呀”一聲，石洞裡又是好久冇聲兒。

雨垂垂停了，到她抱著籃子走到鴛鴦館去，連裙角都冇濕，淡竹找了她一圈，看她返來鬆得一口氣：“你再不返來，我得敲了鑼兒尋你去了，你不在狸奴也不在，我還當是……真生啦！”

石桂比她們倆都要小些，有些事卻也該曉得了，淡竹度著鄭婆子不會對石桂說這些，嘖得一聲：“等你身上來了紅，日子且不好過呢。”

想一回院子裡頭給貓兒接過生的，怕隻要宋勉了，吃緊去找他，宋勉傳聞是本來那隻黃貓的崽子都要生小貓了，讓石桂把貓兒抱出來看看。

石桂老誠懇實坐在石凳子上盯著狸奴，宋勉坐在另一頭，狸奴趴在籃子裡頭跟睡著了似的，耳朵微微動一動，眼睛不住看著石桂，喵喵叫個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