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虛實[第1頁/共4頁]

石桂一口氣差點兒都冇能吸上來，她曉得拋棄女嬰滅頂女嬰的事各地都是屢禁不止，天底下哪有如許巧的事兒。

他是說完了，人卻還冇散，雙生子上來唱了兩首船歌，都是本地歌曲，音倒算得準，調子卻委宛纏綿，錢班主往背麵去喝了一口茶，石桂深吸幾口氣，好一會兒才禁止住了，走到錢班主身邊，扯一扯嘴角：“這背麵的，是說甚麼？”

絃聲一停，錢班主又是兩句唸白，今兒演戲的是班裡阿誰青年男人，穿一身布丁衣裳，綁了腿兒演海員，男人出門一年半，回到故鄉屋子冇了老婆冇了，傳聞是同親帶人去尋他，走到半路上，竟在官衙門口的站籠裡，瞥見了他老孃。

石桂衝她點點頭：“我不知這團聚是如何個團聚法，可不能叫娘曉得。”說故事都有個一波三折，這纔是頭一折，背麵還不知有甚麼，且得留意，這會兒禿嚕了，萬一成果不好，秋娘不定如何悲傷呢。

石桂眼睛盯住台上演戲的女人，錢先生已經話風一轉到了幾年後，伉儷兩個因著這項善舉，真的打動了菩薩，得賜一個孩兒。

綠萼是曉得石桂家的事兒的，可卻不曉得石桂是撿來的孩子，她聽的入了神，眼淚都滴下來，拉了石桂道：“我跟著乳母當人牙子的時候，如許事兒就冇少見過。”

今兒買賣還是好，石桂拿了算盤卻偶然計帳，內心還在想著話本子的事兒，莫非端的是石頭爹，她怔怔入迷，秋娘捧了湯來，推一推她：“這是如何了？”

這故事把人物姓名隱去，可很多處所又都對得上，好輕易生了男孩，婆母便讓姐姐領弟弟，家裡日子頗得過了，還想攢錢買織機，那鑼兒弦槍彈得急，隻說蝗神到人家，把田間山林啃得光禿禿，地裡不餘半粒米。

石桂就怕她起意要去聽，從速把話茬開：“倒冇在乎好不好，確有很多人的，我白送了幾份飯給那班主，讓他替我們鼓吹鼓吹，今兒的飯才賣得這麼快。”

看戲的都當這女娃兒也得受磨搓，哪曉得從小就是個辣的，唱詞裡頭提了兩句，隻認著母親父親，對於這個惡婆婆很有手腕。

錢班主隻是點頭，多的一句都不肯再說，石桂心頭懸著一塊大石，如何猜也猜不出來，隻謝過錢班主收場說的那兩句詞兒，跟綠萼回了飯鋪。

圍著聽書的，俱都哄吵起來，十兩銀子買個痛快，如果瓦肆茶館，再不能這麼行事，可這兒是船埠，船要走了，還往那裡去聽，錢班主不料能有這很多賞錢，喝了一杯茶，重又撥響了三絃，接著提及下一篇來。

秋娘給她打扇子扇風，怕她坐在廚房裡太熱，遞了酸梅湯給她喝，石桂接著喝了，又道：“不過是些妻離子散的事兒，聽多了可不賺人眼淚，說到後母惡婆，這才觸中她的苦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