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.浮生若夢 第一百八十四章[第1頁/共4頁]

這是歌頌君子仁善光亮，盼君子與日月同輝的上古讚曲《卿雲歌》，她在唱：“日月光彩緩緩暉映，光輝而又光輝六合。上天至明至尊，光輝遍及星鬥。日月光彩緩緩暉映，嘉祥降於開闊君子。因君之故，日月依序瓜代，星鬥循軌運轉……”

彼時，車外群情之聲緩緩傳來。

周如水不由蹙起了眉，再想到本日鬨得這番處境，他被拖累得困在了此處，滿是因她一人之過。周如水心頭有愧，如此，倒不知該說些甚麼好了，想著，她的餘光卻瞥過一旁所置的瑤琴，忽的，便心買賣動了起來。

她記得，王三郎琴技了得，想來他是喜樂律的。

狠惡疼痛中，周如水恍然展開了眼，她纖柔的濃睫閃了閃，伸手捂住模糊悶痛的心口，才嚀喃出聲，垂眸間，便被驚得猛吸了口氣，驚奇地望住本身纖長白淨的手指，掩著唇，眸光驚奇間細柔委宛。

“小公主方纔，目光炯炯似賊。”

周如水正想著，身側傳來的翰劄翻動之聲叫周如水停了考慮。她轉過臉來，這時候，才終究靜下心來，歪著腦袋，細細打量起了王玉溪。他的眉眼熟得極好，是那種精美到恰到好處的，標緻卻不咄咄逼人的雍容斑斕。

欣然間，“宿世”各種浮上心頭，周如水揚了揚唇，壓下鼻酸，俄然調皮地朝王玉溪眨了眨眼，嗓音恬柔，聲音如清軟涼滑的穗子，俏生生地說道：“我最膩煩的便是如《卿雲曲》普通的頌歌，大則大矣，深亦深矣，然，華而不實。生為男人，有聲當徹天，有淚當徹泉?。對空當歌仍唱不明白，算怎生回事？我最喜的反是那些鄉野小調，大多有血有肉，動人至深。”說著，她嬌軟一笑，持續道：“三郎與旁人分歧，實叫天驕歡樂！”

聞言，周如水長指一顫，明眸微眨，半晌，才隔著帷簾清淺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瞬息間，琴音翠翠，直如珠落玉盤。王玉溪也抬起臉來，看向了她。

“確是不算甚麼！”

她怔怔地望著他，卻見他端倪淺揚，目光清和，說罷又道：“神仙隻說家常話，小公主似也不喜這靡靡之音。”

聞言，王玉溪微微挑了挑眉，他神采悠然地看著她，轉而，又是一曬。

周如水不由嫣然一笑，她輕巧地回道：“然，鶣弘曾言，我是他最對勁的弟子，亦是最不平管束的弟子。”說著，她回身翻開了車帷，車外擁堵著他們的，有世家貴胄，也有赤身白衣。人群攘攘，宏偉結壯的南城門近在麵前，通往鄴都的大道由磚石鋪就而成，裡頭更是綠窗朱戶，十裡繁華。

現在，她竟單獨坐在斑斕華貴，車壁係滿玄色方空的馬車中！ 車外，人聲鼎沸。寬廣的馬車內，她的腳下墊著白皋比，身側燃著澤蘭的香爐，爐中輕煙縷縷環繞，寬廣的車廂內芳香四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