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恕不從命[第1頁/共4頁]

一時候，二人的眼神在空中直直對上，這一眼，好似是一場鬥，也好似是一場舞，是日出東方的獨一溫存，也是末日襲來的冇頂之災。

見她這模樣，王玉溪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瞭然的神采，他挑了挑眉，俄然俯身切近了周如水的耳畔，極儘密切地，意味深長地說道：“豈知千麗句，不敵一讒言。小公主的目標已是達到了，何必再持續享福呢？”語罷，他又笑了笑，退開半步，勾著唇，再次朝周如水伸出了手，不疾不徐地，淡淡地再次勸道：“晨霜露重，小公主還是起罷。”

聞言，王玉溪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淡笑，他悄悄地反問她道：“溪本敗興而來，現在興儘而返，有何不當？”說著，他泛著溫潤波光的雙眸淺淺一揚，又是溫聲地問周如水道：“小公主同回麼？”

說著，她又笑盈盈地問他：“三郎何故來此？”

每一次當她落寞彷徨，當她不知所措，當她孤影單隻的時候，他老是會忽如其來地呈現在她的麵前，呈現在她的身後。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？卻又恰好，還真的就是有這麼巧的事！

這時，庵門內也陸連續續地傳來了晨起後沙尼們細碎的腳步聲，和一些遙不成聞的低喃聲。在這陣陣聲響當中，周如水乃至不自發地想，再這麼下去，不及回宮，她或許就要病倒在庵前了。

周如水這般的彆扭，王玉溪的神采倒是安閒安閒很多。他安靜地，毫無波瀾地望著她，那溫熱的目光如是一泓溫熱的泉水，彷彿此前的統統糾葛都未曾存在。

她的脾氣不是普通的大，那小模樣，也像是隻被踩著了尾巴的柔嫩小兔。王玉溪不覺便笑了笑，隻感覺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如月光般潔白，如畫的麵龐更是比之前次相見更要美上了幾分。

“伏流？”聞言，周如水沉吟半晌，憶及伏流是名動諸國的聖僧，也是驚奇地問王玉溪道：“三郎亦信佛法？”

對上她彎彎似月的眼，王玉溪低低一曬。他的唇角微彎了彎，聲音還是淺淺，透著股隨性冷酷的，聽不出任何情感的，緩緩地說道：“溪昨夜方至鄴都，星夜歸家，四望皎然。忽憶高僧伏流在此譯經，便乘舟而來了。卻，尚未及至，即見女君。一時，便又改了主張。”

彼時，青竹翠葉互為掩映，料峭的輕風悠然拂過喧鬨的山林。因他清潤瓷實的聲音，周如水微愣了愣，稍餘，才嫣然一笑，明麗嬌儂地說道：“然，天驕願與三郎同歸。”

一夜就這麼疇昔了。

她們看著冰冷的晨露一滴滴自樹梢滑落進周如水的發間，又看著那露水緩緩地自她的髮梢滑入她素白的頸項。而至始至終，她都溫馨得不像個真人, 也美得不像個真人。在如許的安靜中, 兩個小沙尼對視一眼, 俄然，都怔愣著，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佛祖拈花, 迦葉一笑。這麼想著，便也都不由一顧三轉頭地竄進了庵前的樹林，心不在焉地修剪起了枝頭的枯蕪枝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