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：手寄七絃桐 - 第77話[第1頁/共5頁]

無憂與那江水對峙不過盞茶風景，陡見身下江水又多探出一股，緩緩伸至麵前，水上所托，恰是那臥箜篌。

到得院門，見弄墨孤身候在內裡，無憂上前，語氣還是不善。

弄墨肝火直衝，原想嗬叱，思及先前，終是杜口，甩手飛離斂光居。

湯夜夜喜上眉梢，連連伸謝。

無憂輕道：“怎會跟宮主提及此處？”言罷，本身也是兩頰飛紅。

無憂單手拉過那披風，心下更甜，柔聲道：“多謝宮主，尋回此臥箜篌。”

“豈止，的確更勝疇前。勞你們姐妹掛記，實是不該。”

仙鶴不明，翅膀輕拍，一時也不行動。

弄無憫麵上一緊，抿嘴不言。

無憂低頭，卻聽弄無憫接道：“入我宮中甚久，仍這般不知端方。尚不及宮中草木有禮有節。”

弄無憫闔了眼，反是直談笑道：“不及你箜篌技藝。”

約莫一刻辰光，就見那臥箜篌穩穩飛至。無憂稍一抬手，將其攬在懷中。指尖輕撥，聲音輕跳委宛。無憂嘴角再勾，聽懷橘宮七絃琴音，想弄無憫所奏應是斷忘之曲，出塵絕俗，彷彿白練翻飛，雖是斷交，卻又禁止，倒少些驚心之感。

“對那鮮於戎，你可另有印象？”

湯夜夜聞言，歎口氣道：“宮規未有娶嫁禁令，倒不知詳細該當如何。”

少頃，無憂耳畔聞得一聲啼鳴，環顧擺佈，竟見一仙鶴緩至，口中銜的，乃一錦緞披風。無憂心中瞭然，見此鶴緩緩靠近，一邊振翅，一邊鬆口將那披風推至無憂懷中。無憂反倒添了煩惱：夜寒露重，若當真掛記，怎就不肯親來往見？這般想著，稍有鬆弛，粗心手底一鬆，那臥箜篌徑直下落，難見蹤跡。

“這般，舒暢甚多。且不說一日，旬日便也呆得。”無憂心中洋洋得意，騰出兩手，拂拂散削髮絲，又再抱臂，闔目假寐起來。

弄無憫見無憂抬頭凝睇，忙將目光移至彆處，杜口不言。

“無憂不常彈琴，本日情意所至，那曲子，非得支枕臥聽不成。”

無憂想起那對姊弟，猶記鮮於戎男生女相，俊美難言，又見現在麵前湯夜夜女兒神態，欲說還休，心中瞭然，笑道：“那位師兄，描述誇姣，印象深切。”稍頓，又道：“見師姐這般模樣，想來無憂要給師姐道賀了。”

無憂又是一笑：“倒不知宮主琴技超凡入聖，無憂得聞，三生有幸。”

“以靈引之，以力導之，水漲潮落，遠近隨心，是為近月訣。”

無憂實難壓抑，咯咯嬌笑不斷。少頃，方止了笑，抬手撫上身前箜篌，指尖似有靈蝶飛舞，交叉弦間，叮鈴不斷。遠遠看來，玉盤一月，仙姿二影，清麗幽絕；耳邊唯得箜篌之音，動若落珠，如泣如訴。

湯夜夜停了說話，沉吟半晌，方道：“現在隻得聽天由命。戎哥哥與我皆不堪其擾，這才計畫下山，以結同心，過平常百姓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