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[第2頁/共3頁]

“來不及了。”少女嘲笑一聲，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，見身邊幾個少年麵上猶有錯愕之色，不由得皺眉斥道：“你們到底在躊躇驚駭甚麼，她的虎倀和鷹犬都不在，隻要她一小我罷了，你們能殺她一次，莫非不能殺她兩次嗎！”

淩晨的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枝葉刺在他的眼睛裡，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阿誰小女人的景象。

“喝吧。”她見他不動，又將手腕往他嘴邊送了送，幾近貼上了他的唇：“不要華侈。”

她的體溫很低，涼涼地貼在他的唇上，他下認識啟唇，喝下了她的血，她血帶異香，那股奇特的香味一起順著喉嚨滑入肺腑，一種說不出的暖和緩溫馨立即滲入了四體百骸。

傅無傷閉了閉眼睛，終究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。

在這無星無月、霧氣沉沉的夜裡，端的是鬼氣森森，令民氣頭髮涼，更何況她半邊身子都是血，有亂髮掉在頰邊，整小我披髮著一種腐朽而破敗的氣味，讓她看起來愈發的詭異莫名。

“還跟他廢話甚麼，從速殺了他回家。”站在少女身側的另一個少年出聲道，隨即聲音緩了緩：“五年了啊，也不曉得歸去以後我娘還認不認得我。”

他們想起阿誰打扮詭異的小怪物，她的頭上，可不就插著滿頭的珠翠麼。

“彆怨我們啊，看你對那小怪物念念不忘的模樣，我們很驚駭呢。”執刀的少女嘴角帶笑，略顯慘白的臉龐猖獗而扭曲，她握著刀柄的手還攪動了一下：“瑤池仙莊的聖女死在我們手上這件事，萬一被人曉得……”

又逢朔月。

孰料這時，濃霧當中俄然伸出一隻纖細的小手，緊緊地握住了刀刃，與那纖細的小手構成激烈反差的是……力量之大，讓那少女在驚悚之下想要抽回擊中的刀都辦不到。

諦聽，彷彿是滿頭珠翠跟著走動悄悄撞擊的聲音，幾人一下子白了麵孔。

而阿誰孩子，是因為信賴他，才隨他們一起從瑤池山莊跑出來的。

因為她的呈現而有些恍忽的傅無傷猛地一怔，厲聲喝道：“蠢貨！快跑！”

花朝……

悄悄說完這一句，他頭也不回地分開了密林。

傅無傷不是驚駭，也不是因為受傷的疼痛，他是想起了那雙如死水般安靜無波的眼睛，那雙底子不像一個五歲孩童的眼睛，他們口中的小怪物、聖女，實際也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罷了。

“在我這裡等著我，我會返來接你的，花朝。”

終究，一個搖搖擺晃的小小身影緩緩從濃霧中呈現，站在他們麵前。

比起她如死水般安靜無波的眼睛，她的聲音不測的靈動動聽，仿若可動聽心絃。

少女抽回刺在傅無傷身上的刀子，正欲割下他的頭顱時，俄然一陣冷風吹來，還異化著一些細碎的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