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厚土秦韻[第1頁/共3頁]
而關於做人的事理,也不過乎從耳熟能詳的戲曲裡汲取二三。
他們的精力乾勁,和骨子裡酷愛秦腔一樣,隻要那段陳腐的歌謠不竭,他們的生命也將生生不息。
偶然候,在老街上,在商店鋪子裡,偶爾會碰到三兩個秦腔愛好者,他們多數是中老年人。
莫不是韓昌把營闖
比如程嬰的忠,三孃的賢,楊家將的忠君愛國,陳世美的無情無義。
現在唱戲,都是從陝西請來的梨園子,秦人吼一嗓子,實在過癮,廟堂上的老爺們該是滿心歡樂了吧。
這不由讓人想起香山居士的那兩句詩:野火燒不儘,東風吹又生。
引子
歌者是誰?毛梁山頂,走過一個恍惚的人影,像是肩扛著鐵鍬,邊走邊唱,那搖搖擺晃的姿式,像極了新河村的村長趙月江……
聽讒言囚我在五台山廟堂
但他們還是滿心等候,感覺給龍王爺的這場願戲,不得不唱,這不成氣候的細雨,也是皇恩閒逛的津潤,悲天憫人的龍王爺啊,應當是早已顯靈了。
秦腔,陝甘寧一帶很火,長幼皆宜,他們多數愛聽,好多人都能吼上一兩嗓子,可這隻是人的愛好罷了,神仙們也愛這個嗎?
地下的青苗曬乾了
龍窯鄉並不大,但每個村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保護神,有的是龍王爺,有的是關二爺,有的是王母娘娘……
另有,他們偶爾會在颳風的時候,用撲滅菸鬥的洋火,趁便撲滅山坡上的野草,大火燃燒以後,草終究甘心腸倒下了,而大地的肌膚卻多了一塊傷疤,讓人看著極不舒暢,乃至有了疼痛之感。
人要活著,吃是甲等大事,腐敗將至,春播的時令就要來了,可地步仍然枯燥如焚,叫老農們如何播種得下?
三月的北方,氣候時好時壞,雖說骨氣鄰近腐敗,但龍窯人還冇有脫掉厚厚的毛衣。
野火燒不儘,東風吹又生,他們的脾氣跟班了這裡的野草,實在也是滲入了黃地盤的基因和脾氣。
我心中隻怨宋皇上
大地上,小草已經暴露了頭,但枯黃的野草遠遠冇有腐蝕的心機,還直愣愣地站立在風中,像一群倔強的孩子,死死地死守著被溶解的寒冬僅剩的最後一點莊嚴——或者,是完整死透了,冇人替它們收屍?
難怪,當跑遍了大江南北的東風吹向這座山村時,羊圈裡便咩咩不竭,牛圈裡哞哞叫喊,它們大抵是聞到嫩芽的香味和北國的花香,早已垂涎三尺了吧!
屋內的陳列簡樸,通紅的火爐蓋上放著一個黑黢黢的茶罐,茶溢位來了,他們置之不睬,一人拉著油漆早已班駁了的板胡,一人憋足了氣跟著吼兩嗓子,那真叫一個過癮。
因而音塵四散、飄漂渺渺,飛越山川河道,驚醒嫩芽和蟲豸——春季總要有些模樣了!
思惟起國度事好不痛傷
板胡上的鬆香漸漸磨成了白沫,在門縫裡透出去的光裡紛飛、喧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