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東窗[第1頁/共5頁]

有半晌的遊移，阮明暉撓了撓頭，俄然眼睛一亮，笑道：“有，有！草民記得，小女的左臂上方，有一小塊半月形的紅色胎記。”

紅萼姑姑叱道：“太後孃娘隻叫你辨人，其他之事你不必多問！”

紅萼又道：“你可瞧準了，皇上看上的人，可不能身份不明不白的，出了甚麼岔子。”

蘭妃臉上落空了最後一絲赤色，轉頭錯愕地去望阮嘉，卻見她好似胸有成竹，朝她悄悄兒地眨了下眼。

阮明暉初時冇重視殿中跪著的二人，這會兒一看，頓時驚道：“是你！”

太後也膩煩他這光滑的調子，指著阮嘉道：“你可熟諳此女？”

蘭妃恭恭敬敬地行了禮，口中道：“臣妾不孝，理應多來長寧宮伴隨太後。”

“婢女？”太後嘲笑，肝火已模糊現於眉間：“你這婢女的模樣倒是生的巧，哀家看著如何和你竟有七分類似？”

太後見她麵色極其難堪，嘲笑道：“如何？你素有才女之稱，連這幾個字也看不懂了？”

宮中女眷不管職位凹凸，皆由內侍省編審記檔。阮嘉心知，太後如果狐疑她的身份，定會去查驗當時鸞清宮宮女的籍冊，傳其生父前來指認。此時有了籌辦，隻假裝淡然的模樣，冷眼看著他：“你是誰？我又不熟諳你。”

那侍衛本來能言善道，現在見了太後如此威儀，卻有些心驚肉跳，巴湊趣結道：“微……微臣壽安宮侍衛，段……段弘，拜見太後。”

太後和顏悅色道：“好了好了，紅萼你彆嚇著他，你再細心瞧瞧，她是不是你女兒？”

“你熟諳她？”

《西京雜記》記錄的多是前朝的宮廷軼聞，紅萼姑姑在一旁搖著團扇，亦擁戴說：“娘娘常日裡最愛讀些雜聞廣誌，說是能增加見地。”

阮明暉一急，嗓音變得更加鋒利：“如何不清楚？草民的女兒，草民當然看得清楚！”

或是好久不見太後如此大怒，殿中內侍宮眷無不錯愕失措，嘩啦啦跪了一地。一時萬籟俱寂，全部長寧宮高低儘是森冷的肅殺之氣，叫人不寒而栗。

阮嘉本來一向垂眉低首跪伏著，小腿全然麻痹，此時聽到太後發難，冇等蘭妃開口便忍不住道：“太後孃娘，物有不異，人有類似。奴婢不過是可巧和先帝的一名嬪妃長得類似，奴婢不明白，這又與蘭妃娘娘有何乾聯？”

“回稟太後，是……是有這麼一回事。”

段弘隻好道：“彷彿……彷彿是她……不過……”

趙氏姐妹……擅寵後宮……

此人一進了殿，端端方正行了個大禮，就像戲文裡演得普通，三跪九拜，一樣不落。口中唸唸有詞：“草民京中伶人阮明暉，祝太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，願太後……”

未幾時又出去一小我，阮嘉偏頭瞧了一眼，內心格登一跳，隻因她低伏著身子，纔沒叫人看清她現在的神采。那人恰是當日在壽安宮，親目睹她喝下毒酒的侍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