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變天[第3頁/共4頁]

王仙師搭完了脈，又脫手點按了天子的幾個穴位。建昭帝這些年對他們二人非常信賴，也就任其近身察看。王仙師點了一處，問道：“皇上可有疼痛？”天子點頭。他再點一處，又問，天子還是點頭。

“周良，朕是不是得了大病。”

戔戔一個最末等的粗使宮女，一夜以後將要晉升為嬪，還住進了曾經恭定皇貴妃的宮殿。杜鵑花引來了天子的靈蝶，如許的奇聞，早已傳遍六宮。人們都在感慨，十多年冇在鸞清宮見過這番風景了。固然比不上恭定皇貴妃活著時的盛景，卻足以令人咋舌。就連當今最得寵的穆貴妃和毓妃宮中，亦不若這裡熱烈繁華。

冇過量久，兩位灰袍道人一先一後奉旨入內。天子一見他們，衝動的站了起來，跌跌撞撞就撲向走在前麵的羽士，雙手緊拉著他的寬袖狠惡地搖擺：“王仙師！你終究來了，你快來看看，朕到底是如何了？朕本日中午砸了你贈的香爐，當即就悔怨了……你看，你看，這不是又點上了！隻要你能治好朕的病，朕必有重賞！珠寶，大宅，美人，你們想要甚麼？朕是天子，朕甚麼都有，甚麼都給你們……朕感覺好難受，朕還不想死……”

暖閣中的少女木然看著銅鏡裡的本身任人擺佈，描好了月棱眉，貼上了桃花鈿。外務府派來的教習姑姑滿口獎飾她素顏玉肌，還是免不了給她畫上繁複昌大的妝容。隻是如許的盛飾豔抹，並不能完整諱飾她還尚未褪去的稚氣。

不知睡了多久，再次睜眼時，已經入夜了，他們是被內裡震天的嚎哭聲驚醒的。那哭聲一陣傳過一陣囊括而來，如驚濤駭浪，響而不悲。二人麵麵相覷，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。

過了戌時，內侍還未前來傳旨。

“阮mm，阮mm。”閣彆傳來了阿誰熟諳的聲音，細金飾軟，是小石頭。

“我們這就去稟告皇後孃娘？”

鸞清宮，現在恰是久違的燈火透明。長明宮燈沿著硃紅的宮牆連綿不斷，長街兩側擺滿了各式花草，引得來往的宮人們群情紛繁。

那傳話寺人雙目紅腫，抽泣著道：“內侍省已備好喪服，交代各宮換上。鴻臚寺命令，天子駕崩，各宮傳哭如儀，你們……”他掃了一眼宮門上還將來得及撤下的琉璃宮燈，歎道，“好自為之吧。”

內裡的人群情紛繁，急成了一鍋粥。阮嘉端坐在寢床邊，心境也是忐忑不定。宮人們的言談模糊約約傳入她的耳中，她聽得大略明白，天子冇有踐約前來鸞清殿，而宮人四周也探聽不到天子的蹤跡。這是否意味著她能夠逃過一劫了呢？她心中升騰起一絲但願，即便這但願迷茫，亦將伴隨她度過本日的漫冗長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