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省親[第1頁/共4頁]

“桐花半落時，複道正相思。”

皇後黯然離席，她死力去做好一個皇後的本分，卻始終入不了那人的心，再多費唇舌也是徒然。阿沅和梅雪沉被內侍傳喚到天子身邊，一左一右奉養在側。一時春光旖旎，雲歌曼舞，無不沉浸此中。

大殿主位上設了兩席宴桌，為了表示對華陽長公主的尊敬，特彆讓她與太後同坐左席，另一側帝後居於右席。他們溫談笑語，相互觥籌交叉，彷彿華陽長公主的到來，讓橫在天子和太後中間那一堵權欲之牆臨時消逝了，僅剩下那不知深淺的母子情分。

靖禎輕哂：“侍膳都推給了她們，那皇後籌算要做甚麼？”

榮嬪從喉間擠出一聲冷哼：“也就你們這類冇見過世麵的寒族，纔會去盯著甚麼歌舞看。那裡曉得這皇家筵席到處都是學問，事事皆要留意，冇得做錯了事說錯了話還不自知。”

靖禎假裝冇有看到他的躊躇，悄悄點頭道：“四哥多年未見長姐，快坐下與她好生話舊，不必再與朕多禮。”

殿外輕風盈盈，雖不比那一室春光，卻令品德外復甦。阿沅大口呼吸著新奇的氛圍，隻覺暢達非常，方纔那種沉悶的壓抑感也隨之而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垂垂浮上心頭的酸澀。

綺瑜望弟心切，並未看出這兩人之間有何不當，隻拉著靖嶼一向絮絮不斷。靖禎一側冷眼看著太後與他們姐弟二人溫情猶在，麵色更加有些不虞。

太後冷哼：“小事？從皇陵隨便帶返來一個女子，就封做朱紫，還賜了一宮主位，這也算小事？”

靖嶼從懷裡拿出一個荷葉包，遞與她道：“長姐，這是我們小時候最愛吃的雪蒸糕，隻可惜疇前那位禦膳房的徒弟早就離休出宮，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，是以便遲誤了些時候。長姐快趁熱嚐嚐，是不是和疇前一個味道？“

阿沅垂下眼眸，深深吸了口氣，隨後以無可抉剔的姿式施以一禮：“嬪妾後宮沅朱紫，見過恪親王。”

裴婕妤冷冷地掃她一眼：“有如許好的歌舞不賞，好菜不消，體貼一個親王做甚麼？”

“四郎！”隻見綺瑜喜不自禁地起家，不顧長長的紗羅披帛滑落在地上，“四郎長大了，現在是恪親王了。你出宮那年，才十三歲，現在都長這麼高了……”她不過是三十出頭的仙顏婦人，因為長年處於西北苦寒之地，情感衝動時，眼下竟也有細紋蔓開。

阿沅嗆紅了臉，心知太後的確不會當著天子的麵難堪她，但她也不肯意在靖嶼麵前與天子這般做戲，因而佯裝扶額道：“臣妾彷彿感覺頭有些暈了，可否出去透會兒氣？”

太後亦皺眉：“紅萼，去給恪親王端杯醒酒茶。”紅萼回聲去了，太後又向靖禎道：“天子何時又新納了朱紫，竟然連哀家都不曉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