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胎記[第1頁/共4頁]

隻見暮色昏沉，朝霞如火，北邊傳來陣陣“呀呀”的叫聲，鳥群如烏雲滾滾，錯愕亂舞，緩慢逼近。在它們下方，則是數以千計的鯨魚，有如一座座挪動的島嶼，朝著他們推波劈浪地遊來。除此以外，也不知有多少不著名的魚群、海**雜其間，閃爍著萬千點銀光，不顧統統地朝南遷徙。

動機飛轉，口中卻哈哈大笑道：“兀朮老賊，這回看清楚了麼？各位，這老賊欺君犯上，謀刺太子，試問該當何罪？你們是想和他一起執迷不悟，殺我滅口呢，還是撥亂歸正，將這钜奸擒下，押回上京請我父皇定罪？”

繼而艙外驚呼迭起，有人駭然叫道：“你們看！那是甚麼？”又聽一聲降落的嗚鳴，火線噴起一道數十丈高的水柱，接著嗚鳴連起，無數道烏黑的水柱沖天噴湧，此起彼伏。

完顏兀朮放下長弓，森然道：“蕭國師考慮得如此全麵，本王另有甚麼話可說？隻是我們此行出海，乃是奉旨降拿青龍。妖龍未屠，公主未救，豈能班師回朝？此人就算是真太子，也隻能委曲他與我們同乘一船，等屠龍以後，再回京請陛下結論。但他若敢半途懼罪逃脫……那可就彆怪本王鐵麵無情了！”

頓了頓，道：“依貧道之見，不如請這位公子隨我們回返上京，由陛下親身滴血認親，一驗真假。如果假的，便交與都元帥，千刀萬剮；如果真的，也可問清此中曲直，以免有甚麼曲解，傷了君臣之義，讓天下人寒心。”

許宣酒量雖佳，連喝了六七碗後，也醺醺然如飄雲端，拍著炕桌，大聲唱起那些女真獵人教的歌來。這些歌明顯是女真人祖輩傳播的民謠，完顏烏祿滿臉通紅，亦有了六七分醉意，忍不住一起合聲高唱。

轉念又想，這韃子王爺將金太祖之訓記得這麼牢，謙恭啞忍，節約自勉，胸中必懷弘願，對奢糜放肆、擅權專斷的金兀朮隻怕也無甚好感，恰好能夠將他灌醉了，多撬出些金廷的黑幕來，將來到上京後，也不至於甚麼都不懂。

完顏烏祿淺笑道：“太子殿下，乘船在外，比不得在大內宮裡。這些菜也不知合分歧你胃口？如果不好，我讓廚子重新換過。”

他見過很多宏偉的大船，但若論設想之精美、陳列之奢糜，無一能和麪前這艘比擬。

海東青煩躁地在他肩膀上跳動著，尖聲哀號。完顏烏祿麵色一變，失聲道：“吉塔！是吉塔火山發作了……”

完顏烏祿一怔，笑道：“太子有我大金先祖之風，妙極，妙極！”立即讓奴婢去端來了半桶稗子飯和一桶酒，親身切割了半碗獸肉，拌在稗子飯裡，又斟了滿滿一碗酒，滿臉高興地遞與許宣，道：“太祖最喜好的便是這稗子拌肉飯與‘抹裡湛酒’，他常說一衣一飯，來之不易，當天子的，特彆要顧念全百姓生之痛苦，能頓頓吃上這等甘旨的稗子拌肉飯與‘抹裡湛酒’，就當喜慰滿足了。太子能思太祖之所想，真是我大金國的福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