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 愛恨[第1頁/共4頁]

“周郎見我們全都坐在亭閣內，神采微有些難堪。他剛入坐，趙佶便道：‘周卿，傳聞你新近填了一首《少年遊》，本日風和日麗，秋色撩人，不如拿出來讓師師唱上一曲，我們一邊聽歌，一邊賞花，豈不甚佳？’

“聽得‘少年遊’三字，周郎神采頓時大變，支吾敷衍，隻說記不起填了甚麼。趙佶從袖中摸出一捲紙，遞給我道：‘無妨，我這兒恰好有周卿親筆，請師師照著唱便是。’

“我隻瞧了一眼，胸口就像被重錘猛撞，天旋地轉。紙上寫道：‘並刀如水，吳鹽勝雪，纖手破新橙。錦幄初溫，獸煙不竭，相對坐調笙。低聲問：向誰行宿？城上已半夜。馬滑霜濃，不如休去，直是少人行。’說的鮮明恰是周郎藏在床底那夜產生的事情！

“幸虧我早有防備，在床下設了暗格，忙將周郎藏入此中。趙佶入屋後，四下環顧，又假借拾取羅帕，低頭看了床底。我隻道是丫環告發，又驚又惱，心想，若真被趙官家發明瞭，立即將他殺了，再故伎重施，將丫環的屍身喬化成我，帶上週郎逃之夭夭。

“王文卿搖了點頭，淺笑道：‘放心，我自不會奉告靈萼的。他為了報仇，甚麼也不管不顧，如果傳聞此事，必會暴怒撤除周公子。我與你們兄妹親如家人，豈能見你們是以反目？’頓了頓，又道：‘人生活著，除了恩仇，必定另有其他所求。比如你，想和周官人廝守，而我呢，則想早日找到蓬萊，求仙得道。我們如果兩相幫護，何愁不能心想事成？’

李師師深吸了一口氣，淚珠卻仍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，咬牙切齒隧道：“直到很多年後，東京被金兵攻陷，我單身逃往江南時，偶然間撞見王文卿與李少微，才從他們口裡得知，本來疇前暗中告發的人是王文卿，調撥我哥哥殺死周郎的人是王文卿，在我昏倒時，用‘寒冰掌’打掉我腹中胎兒的，還是是王文卿！許官人，你現在曉得我為甚麼要設想讓他殺死本身的女兒了吧？”

“趙佶嘴角嘲笑，慢悠悠地喝著茶。世人渾然不知產生了何事，紛繁打著拍子，喝采不迭。我心底的錯愕駭怒反倒漸漸消逝了，趙佶極好麵子，必不肯讓人曉得我與周郎之事，這麼做，不過是熱誠與警告我們罷了。

許宣一怔，想不到她當時便已如此陰狠。這兩兄妹和王娘子，凶狡暴虐，各懷鬼胎，倒真是天生的朋友，一物降一物。此時已得空聆聽，凝神感到滾沸的熔岩，將真氣一點點強聚而起，隻待火山噴薄時，當即脫手逃命。

“周郎更是駭得魂飛魄散，從床下出來後，幾近連站也站不穩了。我曉得趙佶生性多疑，必然還會再來突襲檢察，因而而後的一個多月裡，再未與周郎相會。

“我知他說得委宛動聽，實在不過是威脅我幫他找到‘煉天石圖’罷了。我這平生受儘了彆人擺佈，早已發誓毫不再讓任何人將我當作儘情揉捏的麪糰，攥在手心。因而我沉吟了半晌，冒充承諾，內心卻想好了脫身之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