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雙麵[第1頁/共4頁]
“那賤人拾起一塊石頭,塞進我的手裡,笑道:‘怯懦鬼,這有甚麼可駭的?你用這個砸它。’我假裝驚駭,點頭大哭。丫環們更加轟笑起來。母親見我哭鬨得短長,就讓那賤人帶我到後花圃裡安靜一會兒。
許宣心中一動,嘲笑道:“誰說我是林靈素的徒子徒孫了?那老賊害得我家破人亡,此仇此恨,不共戴天。我光臨安,就是找他算賬的。倒是法海是了,他對你這般言聽計從,想來也是你的門徒了?卻不知他算是大悲和尚的門徒,還是敖知名的門徒?”
“我掐住那隻貓的脖子,越來越緊,越來越緊,滿身的血液彷彿全都燃燒起來了,第一次感遭到本身的力量如此強大,能夠主宰彆人的存亡。那隻貓齜著牙,蹬著腿,碧綠的眼睛裡儘是絕望與驚駭,彷彿在瞪著一個完整陌生的人。這時圓月被烏雲遮住了,遠處傳來幾聲更梆,我的內心俄然一顫,就像從惡夢裡驚醒,鬆開手,渾身涼津津的滿是盜汗。
(本章完)
“那天早晨正值仲春十五,玉輪又圓又大,風聲鋒利地淒號著,颳得窗子、門板嘎嘎作響。燭火明滅搖擺,屋內到處都是鏡子,四周八方彷彿有無數個奸笑的‘我’、無數雙詭異凶戾的眼睛。我驚駭到了頂點,卻怕再遭父親的懲罰,不敢哭喊,隻能緊閉雙眼,蜷在地上瑟瑟顫栗。
“第二天淩晨,丫環們翻開房門時,被貓的屍身和浸滿鮮血的我嚇壞了,尖聲狂叫。我從睡夢裡驚醒,也健忘了昨晚產生的事情,駭得大哭大呼。統統人都不曉得產生了甚麼,隻道真如我所說,有邪魔侵入了屋子。我父親倉猝請來了羽士做法,驅除邪祟。
“我轉頭四望,銅鏡裡有無數個沾滿血跡的我,正吸吮著猩紅的手指,奸笑地回望我。但是當時我卻感受不到半點驚駭,就像是就像是有另一個本身在身材裡破繭重生了。
敖知名笑道:“小娃兒,你還是冇明白,敖知名就是大悲和尚,大悲和尚就是敖知名。大悲和尚和敖知名就像是一個銅板的兩個麵,翻來覆去,畢竟還是一個銅板。”
“我頭皮發緊,耳朵滾燙,天旋地轉。鏡子裡的每一個‘我’都在四周眨著眼,奸笑著,喘氣著,私語著,此起彼伏。‘殺了它,殺了它,殺了它’我閉上眼,想要將他們擯除出腦海,那些狂亂的低語卻反倒交彙在了一起,一聲接著一聲,越來越響,越來越短促。
許宣心想:“本來你‘九頭龍王’的名號是這麼來的。”
“它趁機狂叫一聲,狠狠地在我手背上抓了幾道血痕,跳上了橫梁,渾身的毛如尖針般炸開來了,尾巴高高豎起,顫抖著朝我嗚嗚吼怒。月光又從雲層後出來了,透過窗洞,斑斑點點地照在我鮮血淋漓的手背上,我的肝火頓時又湧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