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0章 夜船[第1頁/共4頁]

“嗚！”

王重陽心中一沉，還不等拽著素晴躍起，巨鯨已旋身猛撞在船舷上，“轟”地一聲狂震，船麵飛炸，桅杆斷折，這艘固若金湯的神舟刹時崩潰。

隻聽“哢嚓”連聲，血肉飛濺，碎板迸飛，那些冰屍、魚蝦很快便化為肉泥，就連半艘沉船也被嚼成了粉屑。

素晴曾聽師父說過，海上有一種闊嘴巨鯨, 身長可達三十餘丈，有如浮動的高山, 生性凶暴貪婪，就連藍鯨也能被它一口吞入肚裡。傳說乃是“鯤”與“龍”所生之子, 極其罕見，就連慧真也僅見過一次。

還不及多想，那獨臂人黑影一閃，已踏浪衝向商船。他速率之快，的確勝似鬼怪，頃刻間便已躍上艏艙, 騰空騰挪，探手朝素晴抓來。

當下右掌聚氣待發，朗聲道：“鄙人王重陽，這位師太乃慈航靜齋嗣掌門，與前輩素無乾係，更無仇怨”

接著“砰”撞在一個腥滑柔嫩的肉壁上，翻身彈起，又持續跌跌撞撞地朝下衝落了好一會兒，終究觸底。

他越來越近, 船上的火眼冰屍們也隨之更加躁動，翻動著血紅的雙眼，密密攢攢地擠在船舷邊, 生硬地擺動著肢體, 收回刺耳淒厲的哀嚎。

凝神四掃，四周是一個頗大的粉紅色腔室，模糊瞥見幾處甬洞，緩緩地漲縮搏動。腔室裡不見水流，充盈著新奇的氛圍，一如陸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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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船麵上的六七十人，艉艙、艏艙、底艙裡公然另有兩百多個冰屍，姿式、神情各彆，有的滿臉驚駭，有的做嚎哭尖叫狀，有的仍在熟睡明顯是在很短時候內遭了毒手，隻要二三十人是在奔往船麵的途中倒下的。

王重陽拉著素晴躍上桅杆，帆船獵獵，朝東北望去，隻見夜色蒼茫, 波瀾起伏的海麵, 被一座緩慢挪動的青黑山脊劈成了兩道極長的滾滾白浪, 朝外層疊掀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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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滿頭蓬亂的銀髮，鬚眉皆白，黑衣血汙斑斑，左袖空空蕩蕩，竟隻剩下一臂，手指乾癟如枯爪，雙眸就如翡翠般碧綠通透，倒真像極了剛從天國裡爬出的惡鬼。

就在這時，遠處俄然傳來一陣似哭似喊的淒厲號叫，聞之毛骨悚然。

幾在同時，四周“格啦啦”脆響迭起，眾冰屍耳廓輕晃，頭顱隨之循聲轉動，板滯的紅眼彷彿閃起了撲滅燒光。

究竟是哪個魔頭如此猖獗，半晌之間咬死了數百人，連幾個八九歲的孩童也不放過？

在那“山脊”頂上，抬頭跪著一個黑衣人，白髮亂舞, 右拳捶胸嘯呼。側耳聆聽，似是在一遍各處叫喚著“女兒, 女兒！我薄命的女兒！你在那裡啊, 我的女兒”聲音淒烈悲苦, 像是從天國深處收回的鬼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