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2章 淫賊[第1頁/共4頁]

黑衣人嘲笑道：“你個哈兒哦，早就是金國的蠻夷了，還張口杜口‘天朝’你個錘子。”瞪了那捂嘴偷笑的宣兒一眼，喝道：“瓜娃子，再端點吃的、喝的來，老子饒你不死！”

清了清嗓子，道：“仆人, 馬某這廂有禮了！我們兄弟路經寶地，遇此雷雨，狼狽無狀，多有衝犯。敢問仆人，可否啟扉容我們暫避半晌？”

黑衣人俄然大呼一聲：“不打了，不打了！”

那人黑衣皂靴，腰掛彎刀，長得白白淨淨，倒也算端倪端方，隻是眼圈黑腫，也不知是捱了打，還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，賊忒兮兮的眸子四下轉動，見屋裡儘是老弱婦孺，頓時鬆了口長氣。

馬呆呆啜了兩口薑茶，見那華服美人仍蜷臥在地，淚眼盈盈，驚駭不幸，忙放下茶碗，連呼“罪惡”，將她謹慎翼翼地扶了起來，施禮道：“小娘子勿怕。舍弟與鄙人並非惡人，隻是好色耳。鄙人久居終南山，未曾見地江南之美，故隨舍弟到此一遊。舍弟曰，天下絕色，儘在臨安；臨安絕色，儘在大內。過大內而不入，有如踏春而不至西湖者也。斯言誠不我欺！鄙人久居關中，若非前夕有幸遇見娘子，又豈知人間竟有如此美色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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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宣聽他說得一本端莊，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
那女子軟綿綿地躺在桌邊，雲鬢狼籍，櫻唇顫抖，一聲也發不出來，滿臉錯愕駭懼的神采，應是被封了經脈，轉動不得。

馬呆呆看似迂傻，此時反應倒極迅捷，左閃右避，口中兀自“之乎者也”地喋喋不休，說他這位表弟自封“南海第一淫賊”，卻隻敢偷香竊玉，怯懦鄙陋，讓他痛心疾首之至。

想起那宣兒先前所言，心中一動，莫非這兩人就是鬨得臨安封城訪拿的采花賊？

馬呆呆“哎喲”一聲，縮頸趔趄，幾乎劈麵跌倒，袖子裡掉出一個尺許長的絲袋，在地上不住地顫栗。

宣兒再也按捺不住，咯咯大笑。

黑衣人與馬呆呆對望一眼，笑嘻嘻地伸了個懶腰，起家道：“對不住啦各位，瞧也被你們瞧見了，要怪就怪這場雷雨，正所謂‘驚雷暴雨夜，渡劫殺人天’”

當下忍痛運氣，暗中防備。

那男孩明顯也想到了這點，神采陡變，握著吹火棍踉蹌後退，躲到婆婆身後。

“表弟，不成！”馬呆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，神采漲紅，“你我飽讀詩書，豈可做此禽獸之事！六合萬物，和合而生，你我有誌於采花之士，乃適應乾坤陰陽之道者也。殺人可就分歧了，殺人乃是逆天叛道、人神共憤之罪孽，千萬不成為也！”

那華服美人雙靨暈紅出現，妙目中錯愕稍減，多了幾分羞怯。

他雖機警，卻畢竟隻是個孩童，真碰到了窮凶極惡之徒，也不免兩股戰戰，手足無措。唯有那婆婆翻著眼白茫然轉顧，不知產生了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