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：死人的家裡[第1頁/共4頁]

“那叨教您貴姓？”

自從我不會死了，外公對我就不再那麼‘關照’了，常常吼我，有好幾次因為我打坐睡著了，他還想打我。他底子就是一個活閻王！

我聽了今後，常常鬱鬱寡歡的，早晨偷偷躲在被窩裡抹眼淚，照外公說的，那我豈不是要整天帶著這股狐臭味兒，帶十年八年那麼久？我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頭小怪物，遭人嫌棄了，今後還咋過啊？還不如當初被那些冤頭借主抓走了的好……

“外公你不是說……”

說實話，我還是頭一次曉得外公的名字，母親冇對我說過，之前我隻曉得他姓閆。

這家的喪席挺豐富，雞鴨魚肉都有，院裡院外擺了十幾張桌。那魚炸的挺酥，入口皮焦肉嫩的，我吃了很多，外公隨了喪禮的，不吃白不吃。見彆人喝酒，外公看起來也挺眼饞，但還是忍住了。

院子的正中搭著靈棚，底下鋪的麥秸上跪著兩排人，都穿戴臟兮兮的白孝衣，滿鼻子裡聞到的都是那種死了人家裡特有的氣味兒。氣候本來就冷，顯得這家的氛圍更加哀涼。

“我剛纔看了，那口氣就在靈堂裡，隻是現在還冇體例取它，等早晨人都走了再取吧……”

我小聲承諾著，心內裡卻想，我身上的氣味兒想跑就跑，彆人要聞便聞，女同桌都被我熏跑了，我如何管的住它……

來到那家，隻見大門敞開著，外公先是聽了聽動靜，然後領著我輕手重腳走了出來。靈堂裡燃著兩根明白蠟燭，不時被透出來的風吹的火光搖搖擺晃。那兩個守靈的孝子都坐著睡著了，影子被燭火投到牆上，像是龐大的怪物。

我正想著，外公拿起鼓槌，‘邦邦邦’敲了三下皮鼓，院裡頓時傳來哭聲。外公衝我一招手，搶先走了出來。

從揚水站出來，隻見六合間白茫茫的一片。遠近那些樹頂著積雪，像是一個個明白蘑菇。運河的河道裡則像是鋪了一條白白的毯子，延綿向遠方。我跟在外公中間，沿著河堤往上遊方向走，兩人嘴裡都噴吐著白氣。不時有零散的雪花掉落下來，落進脖子裡，涼冰冰的。

“對對，我老是叫小張……”

“甚麼東西？”

應當是棺材還冇打好，死者還冇入棺，躺在靈堂正中的一張床上，身上蓋著被子，看著直挺挺的，有點瘮人。床頭床尾的地上各坐著一小我，應當是孝子，見有人出去，倉猝趴在地上哭了起來。外公從提包裡拿出一卷草紙，放在床頭的草紙堆上，俄然抬起了頭，左望右看也不知在看甚麼。

那知切把我們看了看，神采怪怪的，但他很快神采安定下來，說：“既然是來記唸的，那大叔請吧。”

外公之前給我講過，人身後，魂出命門魄出口。人的魄會跟著最後一口氣從嘴裡跑出來，要過七天賦會消逝，外公所說的煉丹的東西，實際上指的便是死人的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