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：人魑[第1頁/共4頁]

外公翻開紙包，拿起竹筒，緩緩往石缽裡傾倒，俄然，一個指甲蓋那麼大的黑黑的像是柴炭一樣的東西掉了出來。

“走吧。”外公說。

我茫然搖了點頭。

外公說著，拿起一個木頭做的像是搗蒜用的那種杵，一杵接一杵往石缽裡搗了下去。他奉告我說，他剛纔從土裡挖出來的這塊‘藥材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野薑，原產於南邊的深山裡，來到北方因為水土不平隻能長這麼大。南邊的山民夏天把這類薑搗成汁，隻需求幾滴拌在水裡塗抹在身上，便能夠防蚊蟲除穢氣。

“你抽吧！你冇人道見死不救，連我也抽死吧！”我哭著說。

“走了。”

冷不丁一看，我差點咬住了本身的舌頭！那女鬼的頭髮齊腰，亂七八糟披垂著，底下光著腳冇穿鞋子，走路搖搖擺晃，彷彿隨時都會栽倒。但是細心一看，她是有影子的，被月光投在林間地上，莫非她不是女鬼？傳聞鬼是冇影子的……這時候，我發明這‘女鬼’不但有影子，走路另有腳步聲。當她來到距我們藏身處不遠的那棵棗樹底下再一看，底子不是甚麼‘女鬼’，就是一個淺顯婦女，長得還能夠吧，但年紀卻不小了，跟我媽差未幾大。她大半夜的，跑到這林子來裡哭個甚麼勁？

我這才曉得，本來前麵要來索債的不是那‘女鬼’，而是彆的甚麼借主。

“不然你覺得呢？”外公看我一眼。

外公伸手拽我，但我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，他不由愣了一下，衝我吼道：“你乾甚麼？！”

那哭聲聽著很逼真，是一個女人在哭，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倒豎起來，往我外公身上靠了靠。那哭聲越來越近，是奔著這片林子來的。大半夜的，這處所又偏，這來的必定是個女鬼，我嚴峻的心嘣嘣亂跳。終究，哭聲進入林子，我屏住了氣味，眼睛也不敢眨地看疇昔，隻見這來的的確是個女鬼，還是其中年女鬼！

聽著外公又一口一個甚麼‘冤頭借主’，我終究忍不住問：“甚麼是冤頭借主啊？”

“你在想甚麼呢？”外公問。

先前我覺得這間屋子裡有甚麼寶貝，以是那晚那條大蛇過來要偷，眼下進到內裡一看，不過是一些瓶瓶罐罐，看起來又舊又臟，不由大失所望。外公翻開一個很肮臟的瓶子，一股腥臭味兒躥了出來，我不由想到在我家時外公給我喝的那種水，看模樣應當就是從這裡拿疇昔的，胃裡一陣噁心。我本來想問他這是甚麼東西，又怕他說是屎尿之類，那我必定會把隔夜飯都吐出來，也就冇敢問。

“這是死人的魄化成的，人在死的時候，魂出命門魄出口，也就是說，人的魂會從命門飛走，而魄則會從嘴裡跟著最後一口氣跑出來。但是吊死的人最後一口氣被憋住了，出不來，那魄也就出不來，它會沉降入土，就化成了這麼個東西。《本草綱目》裡管它叫人魑，它是死人的魄化成的一種很陰的東西，我把它煉成藥讓你吃了，就能埋冇你身上的氣場，今晚過來的冤頭借主就不輕易找到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