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故劍情深千載頌,人心難測萬古理[第2頁/共14頁]
許平君摘下鬢邊的簪子,悄悄捅了幾下,就開了院門。
劉詢輕撫著她的背問:“平君,你在想甚麼?”
許平君不曉得她究竟想逃離甚麼,又想追隨甚麼,她隻是想跑。
因為怕肇事上身,路人早已躲開,各個商店也都緊閉大門,此時官兵又俄然分開,本來鼓譟的街道頃刻間變得冷寂無聲,隻屋簷上落下的雨滴,打在青石街道的積水中,收回是非不一的“叮咚”聲。
兩個宮女忙垂首退了開去。
濛濛的細雨,覆蓋著六合,纔是下午,卻已經有了夜的暗淡。許平君立在長街中心,看著泥濘路上跪著叩首的人,神情茫然。
上官小妹持續講道:“近一點另有孝武天子,他七歲被立為太子,其間經曆了竇太後在朝,幾次都險死還生,不過孝武天子雄才偉略,迎窘境而上,不但收回了皇權,還成了汗青上在位時候最長的天子。孝武天子能收回皇權,廢後陳阿嬌的外戚權勢起了關頭感化。再前麵……衛太子的故事,你應當很清楚,我就不講了。”
許平君呆呆地跪在地上,神采煞白。這就是這些太子的人生嗎?除了孝武天子,竟無一個善終。
眾位官員覺得新帝劉詢不捨孝昭天子,一個個哭聲俄然加大,都用儘了力量哀號,唯恐顯得本身不敷悲傷。
官員們比較了一下許婕妤和霍婕妤所住的宮殿,誰輕誰重已經一眼瞭然,一個個開端揣摩著籌辦甚麼禮,到時候好能最快送到霍府,恭賀霍家小女得封皇後。
偶有路過的住戶,認出了許平君,都是驚得當即把傘拋棄,跪到了街側,一個小童不知尊卑,大聲叫道:“劉家嬸嬸,你承諾要給我熬糖吃……”他的母親嚇得麵無赤色,忙把他的口死死捂住,另一隻手摁著他的頭,母子二人用力叩首賠罪。
許平君咬著牙,點了點頭。
“秦始皇同一六國後,立公子扶蘇為太子,扶蘇公子厥後他殺身亡。秦二世胡亥即位後,立子嬰為太子,秦滅後,子嬰被項羽殺死。傳聞我朝高祖天子在位時,本想廢了太子惠帝,改立趙王為太子,趙王厥後被呂太後折磨而死,惠帝固然即位,卻鬱鬱而終,死時年僅二十四歲。”上官小妹看許平君神采發白,問道:“你還要聽嗎?”
奔馳中,彷彿這段日子以來,被束縛在未央宮內的壓抑都闊彆了她,她仍然是一個能夠在山坡上撩著裙子摘野菜的野丫頭。
統領命令兵士停止,竟丟下雲歌,整隊而去。
在她們身後,飛濺起的雨花,一朵又一朵繽紛地盛開,全都是蒼茫易碎的晶瑩。
張安世誠惶誠恐地又從速跪下,幾次叩首,“陛下厚愛,臣不敢!不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