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夢魘[第1頁/共3頁]

“母親都已經如許了，嬤嬤莫非還不籌算奉告我當年進宮的真正啟事嗎？”

夢中，她單獨立在廊前，時不時逗弄繈褓中粉嫩敬愛的女嬰。

“娘娘！娘娘您快醒醒！”

“祁燼受傷是假，他為免帝心生疑，成心卸下黑甲衛統領之責以均衡宮中局勢，故而兵行險招，請母親不必憂心。”

不一會兒，她生硬的身子垂垂放鬆下來，緊繃的手臂也不再生硬，

莫約十歲的少年從顛簸的馬車窗裡飛了出來，右腿著地。

她想要痛哭出聲，可她的喉嚨彷彿被一隻手緊緊扼住——

她強忍著忐忑不安的心，抱著孩童回到慕青苑時已是深夜，繈褓中的女嬰睡得極其安穩。

“母親！你總算來了！”一個孩童衝了出來，緊緊的抱住她的腰。

“左傾月珠胎暗結，林家以此為由欲與侯府攀親，已被我所拒，他們必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
惡夢如魘，一點一滴腐蝕著她統統的固執和抗爭。

左傾顏把玩動手裡的小瓷瓶，目光卻落到蔣嬤嬤身上，

“母親，我的腿——”少年抬眼，扭曲的斷腿讓他俊朗的端倪緊擰成一團，額際青筋暴起，死力啞忍著錐心的劇痛。

烏黑的中衣被盜汗沁濕，淚水也沁濕了繡花枕，但總算是閉著眼睛沉甜睡去。

左傾顏吃緊抬袖為她擦拭眼淚，心中更有些慚愧。明知當年之事是母親不能觸及的忌諱，她就不該試圖詰問，徒惹母親悲傷難過。

她清楚地聽到一聲脆響，少年便狼狽地滾向一邊。

“顏顏！”棠貴妃俄然打斷她，捏著她的手也忍不住用力。

“娘娘，您這是如何了！？”蔣嬤嬤用力地閒逛她的雙肩，幾欲喊醒她，卻被左傾顏按住。

手中銀針穩穩紮進肩頸龐大的穴位中。

棠貴妃不由斂眉，眸色沉凝寫下，“靜觀其變。”

這實在是功德。

是啊，彼蒼既然連重生的機遇都情願給她，想來也不會鄙吝地不讓他們一家團聚吧？

心如刀絞般折磨著身心俱疲的她。

室內時不時響起兩人隨性的說話聲，聽雨附在門邊的身影總算是離遠了些。

“顏顏說得冇錯，我們一家子都會好好的。”

聽雨見棠貴妃昏睡，心中也是非常焦心，回身跑了出去。

她渾身有力地躺在榻上，側眼卻見燭火下女嬰的神采慘白一片，連唇上也是泛著詭異的黑青色。

棠貴妃聞言神采有些黯然，自嘲一笑，“那你可千萬不能像我。”

左傾顏點頭笑道，“母親巾幗本質，顏顏從小便想成為母親如許的人。”

寂夜寢室內，唯剩棠貴妃甜睡的呼吸聲。

“母親，能不能奉告我，當年到底產生了何事，為何您會……”

恍然想起，母親當年也是交戰疆場殺伐定奪的巾幗豪傑，這些年固然迫於無法困頓在這金絲籠子裡，可母切身上的膽色血氣，彷彿涓滴冇有消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