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[第1頁/共5頁]

一起坐船而來，陳悅沿途曾數次下船，察看市道所需。冀州諸郡縣，實在不算暢旺。流民各處不說，很多處所還在開荒築堡，很有些荒涼。但是到了司州境內，特彆是進了鄴都，就大不一樣了。

衛協並不看重懷恩寺給出的酬謝，但是晉陽西山方纔斥地的佛窟，卻讓他倍感意動。他的教員曹不興就善畫佛，有“佛畫之祖”之稱。他自也是學了一樣技法，對於佛教更是大為靠近。而現在，晉陽但是一等一的北地釋宗，連竺法護如許的高僧，都在懷恩寺定居。

這紗的色彩怎地如此素淨？織錦的斑紋是如何紡出來的？裝在琉璃瓶中的，真是花精香魂？妝盒上能照見人影的，又是何種水晶？

如許的梵刹看重，本就讓民氣動。更彆提那連綴山脊，淨是石雕的佛窟。來自西涼、敦煌、大月等國的匠人，耗操心血而成的佳作，隻是觀賞，就大有裨益。衛協如許的畫癡，怎肯放過？

身為海客，陳悅可不會差用飯這幾個錢。但是來這裡的目標，就是為了刺探動靜。是以他並未登上二樓雅席，而是在一樓尋了臨窗的位置。這酒樓的食案也有些古怪，案幾更高，小榻也離地兩尺，可跪坐，亦可趺坐。不過陳悅打眼看去，垂腿胡坐的門客，一樣不再少數。明顯都是商賈，冇那麼多講究。

聽弟子這麼說，衛協撚了撚髯毛：“難怪這麼亂。從速出了西市，進山就好。”

用飯的處所，倒是早定了下來。當初，他是在海興城的登海樓裡談成的買賣。而晉陽有個登雲樓，傳聞是同一個主家，亦是晉陽商賈最愛去的宴客之所。既然下來還要做買賣，天然要到那邊探聽一二了。

他跟著的, 但是一支商隊, 且是運送了大量糧食的商隊啊！

“先生說的是。這幾日正值開科，不免狼籍。也是北地缺人，方有此策吧。”一旁奉養的青年笑道。

本來覺得到了海興港，就能大賺一筆。誰料真正的寶庫在這千裡外的太行要地！又是心煩，又是疲累，陳悅歎了口氣，籌辦先找個處所歇歇腳，用個飯，再細細揣摩。

但是想歸想，終究還是要看家中長輩的意義。很快，荀朂也把這些俗務拋在腦後，跟教員談起佛窟中的石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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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問一答，便顯出了些分歧。當世的士族，對於開科向來持兩種態度。一些人感覺此舉卑賤，壞了人間民風。而另一些卻感覺這也是不失為一個進身的機遇。隻不過二者之間，高門十有八|九，是認同前者。

得益於優良的地理位置，鄴城的集市已經初具範圍，底子看不出前兩年屢遭洗劫的慘狀。幷州出產的絹錦、紙張、瓷器都要通過這裡運往海興港。而海船帶來的糧食、雜貨，也要通過滏口陘和白溝，運往幷州和洛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