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十七亂花迷眼（一）[第1頁/共5頁]

天子的聲音，似遠還近，緩緩地說：“皇後，現在話正說到這裡，如果此時聽了一半而擱下，或許此後反倒會有猜忌芥蒂。不如我們就先聽完，再看看這個小寺人說得是否有理，再行定罪，你看如何？”

王皇後唇角暴露嘲譏的笑容，冷冷地說：“楊公公，錦奴已經死了。所謂死無對證，若你拿不出一點憑據，始終隻要如許的揣測，那麼我隻能斥之為無稽之談，並懇請陛下不要再聽這類妖言惑眾的胡話，依律治這個寺人的大不敬之罪！”

黃梓瑕並未介懷，她一字一頓，緩緩地說：“雲韶苑的陳念娘，給我講過一個十二年前的故事。建立雲韶苑的六個女子中，以琵琶技藝震驚世人的二姐梅挽致一夜之間消逝，她隻留下一個女兒，名叫程雪色。不管雪色如何詰問，她阿誰身為窮畫師的父親始終隻說，你的母親已經死了。雪色隨父親回到柳州，父女二人在艱钜困苦中熬到她十四歲，父親歸天，孤女產業被奪，雪色隻能在勢利親戚的虐待中苦捱。直到三年前，雲韶六女中的三女蘭黛身在徐州，她在偶爾的機遇中曉得了雪色的事情，便給雪色寫了信，讓她如果需求本身幫忙，儘可到徐州投奔本身。展轉好久以後，絕境中的雪色收到了這封信，因而十四歲的雪色分開柳州，一小我前去徐州。”

天子聽李舒白一番話，點頭說道：“恰是，王愛卿聽他說完又如何？是真是假，朕自會辯白，毫不會姑息任何一小我便是。”

王皇後緩緩抬起臉看她，那花瓣般的嘴唇微微顯出一種慘白，如殘損殘落的落花。

“皇後息怒，我本日既然籌辦揭開這個案子，就是已經作好了豁出一條命的憬悟。”黃梓瑕朝她低頭說道，“關於您為何要讓王女人消逝，接下來我所說的，或許還要比揭露王女人的出身更大逆不道。”

王皇後那張本來鮮豔無匹的麵龐上，顯出微微的慘白來。但她的笑容仍然冰冷而安靜，說：“荒誕，甚麼十幾年前十幾年後！我隻見過阿誰琵琶女一次，順手犒賞了東西。固然那東西在犒賞下去之前，我曾依例過目檢察，但你如何不說宮中內廷有人與她樹敵、教坊中耳目浩繁、她在交際遊三教九流？誰曉得內裡如何被人下了毒？”

“第一個呈現人，是王蘊王都尉。他在昇天寺一番裝神弄鬼，本籌算是讓王若知難而退，誰知轟動的，倒是您——並不知情的王都尉，還覺得王若隻是父親尋來的，冒名頂替的女子罷了——這類事，天然是越少人曉得越好，以是皇後您與王尚書，乾脆連王都尉都蒙在鼓中。而王都尉也采納了暗裡的行動，讓您與王尚書也蒙在鼓中，你們必定千萬想不到，你們事情敗露的第一個苗頭，竟是由你們王家的後輩引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