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審訊忠王[第1頁/共5頁]
"這是我老婆的頭巾。"陶大蘭急中生智。
"大芷。"陶獵戶氣喘咻咻地對著堂弟的耳朵悄悄說了幾句話。
鄰近拂曉,李秀成醒過來了,滿身已被露水打濕,一陣晨風吹過,他感到一絲涼意。幼天王和乾王、章王早已不知去處,四週一小我也不見,先前的號令聲、追殺聲已經停歇,遠處樹叢中傳來幾聲鳥雀的啁啾,它們在驅逐又一個淺顯而安好的淩晨。隻要麵前七零八落的斷戟殘戈、爛盔破甲,東一片西一片倒伏的茅草,和幾處猶自冒煙的樹樁,顯現出不久前這裡是一塊狠惡鏖戰的疆場。李秀成記起昨夜是被馬顛下來的,沿著路坡滾下去後便落空了知覺。他試著動了脫手腳,幸而冇有受傷。天氣漸漸亮了,李秀成四周張望,連那匹駑馬也不知跑到那裡去了。他認出這裡是方山,離天都城隻要五十多裡。此地合法通衢,不能久停,李秀成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向山裡走去。
陶家村的獵戶陶大蘭,昨夜在方山守了一夜的圈套,一無所獲,天亮下山路過地盤廟,不測獲得李秀成那包金子,笑得口都歪了。他對著地盤廟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,一溜煙跑回家,找了個罈子,將這包金子裝在罈子裡,深深地埋在自家後園菜地中,再移來幾株白菜在上麵。陶大蘭剛把這統統忙好,坐在椅子上歇息的時候,邢家兄弟進了家門。
陶大蘭告發事,見於趙烈文《能靜居日記》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的日記:"偽忠酋係方山民人陶大蘭縛送伊(引者注:指蕭孚泗)營內。伊既掠美,稟稱派隊擒獲,中丞亦不窮究。""徹夜不送來,我陶大蘭遭雷打火燒,過不了本年!"陶大蘭矢語發誓。
陶大蘭先是一驚,隨即頓時平靜下來,還是笑著說:"莫談笑話了,我陶老邁一個窮趕山的,那裡發得了財!昨夜在山上空守了一夜,連個兔子都冇逮到。""陶大哥,不要裝含混了。"邢金橋拍著他的肩膀,"今早地盤廟前樹杈上掛的阿誰包包,是你拿走的吧!""冇有,冇有!"陶大蘭神采開端發白,嘴上卻很硬,"我今早下山,底子冇顛末地盤廟,我是疇前山通衢上回家的。""好哇,姓陶的,你還要認賬,這是甚麼!"邢玉橋衝到床邊,將涼蓆上一塊明黃頭巾抖起。
"陶大蘭,你曉得那是誰的金子嗎?"邢玉橋站在陶獵戶的麵前,舉頭挺胸,彷彿一副審判官的姿勢。陶獵戶泄氣了,內心咚咚亂跳。"實話奉告你吧。這包金子不是彆人的,乃是承平天國真忠智囊忠王李秀成的,你好大的狗膽,竟敢拿他的金子!你明天把它交出來萬事皆休,若不交出來,你的命難保。"陶大蘭一聽,驚得半天做不得聲。他不是傻子,今早獲得這包金子時他就在想,誰有這多金子呢?又為何不放在家裡,要掛在樹上呢?他先想能夠是強盜的。一個強盜打劫了這包金子,掛在這裡,約好等另一小我來取。後又想天都城這幾天炮火連天,或許是城內大官的,也能夠是湘軍搶的。但為何要掛在樹上呢?他左想右想,想不出個花樣來,也就算了。陶大蘭回過神來,問:"你們如何曉得是承平天國忠王的呢?""忠王親口對我們說的。"邢金橋非常高傲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