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 是非[第1頁/共4頁]

遊移半晌後問道：“我聞墨家非攻、止戰……你這如何有鼓勵戰役之嫌？”

“若辟地千裡，皆行中原之政、同墨家之字、授田以分百姓、分田以弱世卿。使中原之物通於西域，使極西金銀流入中原，通其有無，各得其利，這便是弘願向、大抱負。”

吳起俄然想通了一件事，問道：“如果墨家的是非豪傑來看，若我入秦，鑿空西域通行絲路，又製文法播筆墨，使得東西貿易相通，我這也算是大無益於天下？”

吳起又道：“確能得利。”

“若我於秦，將十萬兵奪西河、下南鄭，在墨家眼中，便是不義之戰、害天下之舉？”

但是慚愧之餘，吳起驀地想到一件事，起家施禮後道：“墨家之心，確如日月。隻是，若通此商路，所能夠售賣得利的貨色，不過玻璃、絲綢、珠玉等等，秦地竄改，男耕女織堪堪自用。墨家利誘秦人西拓，隻怕得利的莫非不還是泗上那些絲作坊、玻璃作坊等？”

“能使天下富、群眾廣、政事治，此為評價義之三表。”

“蜀國南鄭，墨家運營，日趨充足。褒穀難行，運轉困難。墨家善守，天下皆知。不舉雄師，南鄭不能下。舉雄師，所需糧草轉運之難也不必提，何況韓魏又於河東虎視狼顧，秦君豈肯得南鄭而失洛水？”

適點頭道：“墨家非攻、止戰，那不過是斷章取義之解。子墨子曾問：籍設而攻不義之國，鼓而使眾進戰，與不鼓而使眾進戰而獨進戰者，其功孰多？”

光彩之下，本身的抱負比之墨家的抱負，竟是六合之彆。天下將變，且不說墨家說的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言會是那樣，但僅這份氣度已經羞煞多少豪傑。

適見秦人不答，便道：“索盧參自極西之地返來，沿途見聞，曉得能夠貿易贏利。子墨子言《節葬》，曾說‘秦之西有義渠國者，其親戚死，聚柴而焚之，熏上謂登遐’。其俗大不與中原同。”

隻是現在期間變了，一旦墨家賜與秦國鐵器方麵的技術支撐，有火藥之利，鐵器之強，秦與義渠之間的力量對比會在短短幾年以內產生劇變。

“西河武卒，公一手訓出，若將親兵而攻西河，其心何忍？何況秦地雖有竄改，武卒之厲，十年一定能勝。”

“秦地竄改，墨家多行詬病，如何要助秦？”

吳起無言，隻好道：“能得利，但隻是轉賣之利。”

如果這類貿易能夠由國度把持，便可大幅增加府庫的支出。

“這天下的豪傑對錯，莫非此後就要由墨家來決計？”

因此當適說到索盧參等人照顧絲綢等物，能夠在極西之地贏利百倍的時候，這些人麵前頓時一亮。

適說的這番話，讓吳起也略覺忸捏。

“墨家既奉天誌，便要與實際自傲。墨家既守天誌，便要與軌製自傲。將來天下，定是墨家所推斷的那番模樣。而要達成那番模樣，鐵器、識字、印刷、牛耕、火藥又不成或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