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零二章 狂放一筆[第1頁/共4頁]

“啪啪啪……”幡幢飛舞，大旗獵獵，就好似一個戰意盎然的將軍，站在屍橫遍野的疆場上，於千軍萬馬當中，振臂狂呼，鬥誌沖天。

一隊隊控弦衝向了火線，衝向了疆場，衝向了滅亡，這一刻，非論是壯懷狠惡者，非論是躊躇不決者，更非論是肝膽俱裂者，都再無挑選，唯有跟隨戰旗，唯有慷慨赴死，唯有舉起兵器，用儘滿身力量，收回最後的努吼，“烏嗷！”

大旗下，薩馬希駐馬而立，昂首望天，表情就像厚厚陰雲，極度悲鬱。

薩馬希暗自感喟，現在除了誓死一戰外，也隻要寄但願於彼蒼的眷顧了。

奔行二十餘裡後，薩馬希命令，放慢速率，緩緩而行，一方麪包管人和馬的體力，另一方麵也不要過早進入烏丹城，儘量讓仇敵和友軍的力量多耗損一些，這對己方有百利而無一害。

千餘騎控弦兩翼展開，如翱翔之鷹，在一望無邊的雪原上厲嘯而進。

從托紇臣水一線的戰事來看，遙來部已經滅族，出伏部也倉惶後撤，而迭剌部也有力阻禦，契丹幾大主力部落麵對中土雄師的進犯，不堪一擊，全線潰敗，八部聯盟也隨之崩潰，契丹諸部本身難保，底子不成能騰脫手來救濟遙來部，也不成能與突厥、霫族聯軍構成夾攻之勢置中土軍隊於腹背受敵之窘境。相反，中土軍隊倒是能騰脫手來，調頭進入少郎河疆場，如此交兵兩邊非論勝負如何，遙輦部都將在滾滾烽火中灰飛煙滅。

“嗚嗚嗚……”悠長降落的角號聲突破了晨間喧鬨，迴盪在空曠雪原上，悲慘而壓抑的傷豪情感隨風哭泣，通過一絲絲裂縫鑽進一座座帳篷，腐蝕著每一個無助煎熬的遙輦族眾的心靈。

這就是氣力強大者的哀思，以本日遙輦部來講，進能夠被突厥和霫族聯軍吃掉，而退則必定成為中土人和奚族聯軍的口中食。遙來部的滅族就是前車之鑒，實際上自它衰掉隊，即便明天不被中土人吃掉，將來也是盟友的獵物，這就是弱肉強食，殘暴而無情的儲存法例，。

“嗚嗚嗚……”地平線上，角號聲刹時響起，伴跟著如雷鼓聲，如暴風般吼怒而起。

蒼穹陰沉，北風厲嘯，雪原莊嚴，雷聲滾滾，殺氣沖霄，死神的奸笑，響徹六合。

薩馬希舉起馬鞭，騰空抽動，宏亮的吼聲傳入身邊燈號兵的耳中，“解纜！”

薩馬希輕踹馬腹，戰馬嘶鳴，奔馳而出。

遙輦控弦駭然色變，股戰而栗，魂飛魄散，頃刻間淒厲叫喚聲四起，惶恐馬嘶聲混亂，報警角號聲連成一片，更有失控者要調轉馬頭而走，但戰陣緊密，孔殷間底子無從回身。

那是甚麼？從小就餬口在戰亂和殛斃中的草原控弦們，劈麵前一幕太熟諳了，那是軍隊，一支數量龐大、蓄勢待發、殺氣騰騰的軍隊，而這支強雄師隊的俄然呈現，對遙輦部這千餘騎來講，對老郎帳諸家萬帳的族眾來講，絕對是一個惡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