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回 老國丈上吊為避禍 小玉娘哀告救恩公[第1頁/共11頁]

“玉娘，你不要錯怪了張先生。”

“事涉朝廷法紀，李太後斷不肯徇這個私交。”

“可不是，”李太後歎著氣說，“皇上年小不能親政，國度又這麼大，凡事都須得張先生操心。”

“常言道，政如冰霜，奸宄滅亡；威如雷霆，寇賊不生。不穀真的想當一個鐵麵首輔，唯其如此，不穀才氣做到不負天下。”

“多謝馮公公的提示，不穀執掌當局以來，每事都獲得馮公公的忘我奧援，這一點不穀深藏在心。人生得一良滿足矣，而馮公公道是不穀最為信賴的良師良朋。但是，這一次戚將軍禦前告狀一事，不穀竊覺得不會獲咎太後。”

“為何馳名？是因為有錢還是因為有權勢？”

“咱從武清伯府上來的。”

“馮公公，你來得恰是時候！”

馮保說著便坐到張居正劈麵的黃梨木太師椅上。張居正聽出馮保的話外之音，便隨話搭話問道：

經李太後開導，玉孃的表情好多了。她見李太後對張居正如此信賴和體貼，內心頭也替他歡暢，又隨口說道：

因有幾句阿諛話墊底兒，馮保眉開眼笑。他問道：“說說你的理兒，為何不會獲咎太後？”

“你為甚麼要如許做呢？”

“咱感覺他圖謀不軌，心存異誌，”李太後答非所問，“這類人不除，對朝廷是個禍害。”

“是啊，武清伯這件事情是做得不大麵子，”馮保擁戴著說道，“咱替他算了筆賬，這一套破棉衣，最多值二錢銀子，但是王崇古給他的工價銀，是一兩一套，你說，這筆買賣他賺了多少？太黑了！”

馮保見一群人從客堂裡奔出來，打頭的人披頭披髮，手上舞著一根大書一個“魂”字的幡竿兒。他們與馮保擦身而過，徑直奔向花圃。

“喪帖倒也不消發。”

“馮公公見到武清伯了？”

“不錯，當初不穀是默許的。”張居正點頭承認，接著又說，“不穀當時慮著因籽粒田征稅，武清伯有些喪失，他想做這筆買賣補回幾個銀子，此事雖分歧法，卻也無悖道理。但不穀默許的是讓他做這筆買賣，而不是讓他以劣充優，弄些發黴變質的布匹棉花來製衣服。”

“哦，是他，”張居正一下子明白了，但用心裝憨兒說道，“他如何了？”

大凡宮裡頭出了大事，第一個忙得腳不沾地的便是馮保。今兒個早朝以後，馮保先是在乾清宮幫著皇上向李太後稟報金台產生之事，而後又猴兒巴急趕往萬安衚衕的武清伯府邸，倒騰了一天，身子累散了架。他眼下摸黑跑來內閣，原是有首要的環境前來通報。他從張居正的眼神裡看出一絲孔殷，便故意挑逗他，他搓了搓被冷風吹僵的臉，繞彎子說道：

馮保不喜聽空落落的大話，因而搖點頭，譏道：“不負天下，但你負了友情、親情。張先生，人畢竟有七情六慾。你對部屬要求嚴一些原也無可厚非，但不要太刻薄，不然，誰還肯替你鞍前馬後地效命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