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回 繁華酒肆密室開紅 寂寥小院主事懸梁[第1頁/共8頁]

“撤還是輕的，弄不好還得謫戍放逐。”

“這好的喜酒你不喝，好，你不喝我喝。”

童立本俄然愣住笑聲，喘了一陣粗氣後，伸脫手來，一手拉了桂兒，一手拉了老鄭。兩人隻覺童立本的手指寒沁若冰。見他停歇下來，桂兒的心略略安寧，她強忍抽泣說道：

遊七吟聲才落，徐爵就一驚一乍說道：“老遊，你這傢夥，是在變著法兒罵俺哪！”

左手不異姊妹姑，

手牽手兒上山去，

“去，都煮上，今早晨我們飽餐一頓。”

“有啥不好。”郝一標戲謔道，“隻是不曉得遊兄就爐鑄劍的工夫如何，徹夜裡開紅，不要當銀樣鑞槍頭。”

童立本已是口乾舌燥衰弱有力，但為了讓柴兒多一些歡愉，他又吃力地哼唱起來。此次更像搖籃曲，柴兒耷拉著腦袋，將近睡著了。

“那……”

個個女人愛煞了，

“對，十二年。八年丫環，四年侍妾，未曾過上一天舒心日子，老夫對不住你。”

“為何？”童立本嚴峻地問。

不待桂兒說下去，童立本打斷她的話持續說道：“常言道，貧賤伉儷百事哀，實在可哀之事，何止百件，千件萬件都有啊！桂兒，實在難為你了。”

“喜酒，哪來的喜，不吃不吃。”

桂兒仰著臉，童立本撫摩著她蓬亂的頭髮，垂憐地問道：“你來童家多少年了？”

遊七手指著郝一標，徐爵插出去講：

郝一標答：“俺昨夜已開過葷，你們且玩著，我在廳堂裡喝酒，聽妙蘭唱曲，等你們出來吃後五道熱菜。”

“老遊，看你那隻左手，像得了羊癇風，在底下抓撓甚麼？憐香惜玉也不是這個憐法。”

“老爺，老爺呀！”

“你先喝，喝了我講。”

“好，隻是太粗了。”遊七睃著妙蕙，忍住笑答。

郝一標早就看到了這個“貓膩”，徐爵剛說完，他就笑得喉嚨裡嗝兒嗝兒直響。這回，姑子們也跟著暗笑起來。

“慢著，”童立本終究吐出兩個字，他低下頭，望著雙雙跪在膝前的侍妾與老仆，淒然說道，“當了二十年的朝廷命官，直到明天，老夫才豁然明白，我既非銅大人，也非鐵大人，更非銀大人、金大人。我隻是一塊不討人喜好的狗骨頭。明白了就好，明白了就好哇！”

“老爺，您今兒是如何了？”

除了胡椒蘇木給他帶來的憤激與懊喪，白日裡產生的彆的一件事也令他極度悲傷。

“如何該咱喝？”

遊七認準他們聯手誆他，伸手按了酒盞，說甚麼也不肯喝。

童立本清清嗓子，嘶啞地唱了起來：

“銅鈔就這麼多，你去打半斤酒，餘下買點鹵菜甚麼的，由你做主了。”

徐爵一手執盞，一手執壺，瞬息間就滿飲了三杯。他這一行動把遊七搞胡塗了，猜疑地問：“究竟有何喪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