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回 解偈語秉燭山中夜 敲竹杠先說口頭禪[第1頁/共14頁]
“與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。聽一如師父這麼一解釋,我馮某也明白了很多事理。”
馮保撲哧一笑,打趣說:“誰敢剝孟公公的皮,我馮保不依。”
“一如師父為我講授《心經》。”
何心隱一番慷慨陳詞,倒把張居正說得怦然心動,他歎了一口氣,答道:“當年年青氣盛,不知人間深淺,故好作妄言,經曆這麼多年,才明白到大業原非人事所及。”
“是送給你的。蒲月初,我遊學武昌,特地到寶通寺拜佛,與無可相會,並說要來京師,有能夠還會來見你,問他有何言語捎給你,他想了想,就寫了這四句順口溜。”
馮保轉頭問坐在一如劈麵的孟衝:“孟公公,你今兒個向一如師父就教甚麼?”
“李貴妃。”
“昭寧寺的。”
“那是史稱,另有一個呢?”
“馮公公,是甚麼風兒把你吹來了?”孟衝一落座,就一臉阿諛地酬酢起來。馮保笑了笑,說:“孟公公這麼說,倒有些指責我的意義了。”
一如剛分開客堂,馮保聽著篤篤而去的腳步聲,轉頭來問孟衝:“孟公公不是信賴玄門嗎,如何又改信佛教了?”
馮保笑了笑,說:“孟公公這麼說,倒有些指責我的意義了。”
“可否請出來相見,我也正想聽聽佛法。”
孟衝勾頭不語,馮保又說:“王九思現就拘押在東廠,幾次受刑下來,他把甚麼都交代了。”
“明日我們一起歸去嘛,”張居正明顯有些過意不去,便把一臉冷酷儘數收起,換成笑容說道,“我們彆離整整二十六年,今宵月色如此之好,我們應當溫一壺酒,做竟夕之談,暢敘彆後之情。”
“無可禪師的這首偈子,不是已經說瞭然嗎,那隻鷺鷥冇有抓住,飛到白雲裡去了。”
張居正望著麵前這一名侃侃而論如同少年的故交,問道:“柱乾兄,你感覺多麼樣人才氣獲得承平宰相之佳譽?”
何心隱本來就是心氣很高的人,一聽張居正的口氣不想再談下去,頓時長歎一聲,說道:“叔大兄,我遊學京師,懷有一腔熱血來見你,誰知遭你一盆冷水。罷,罷,我們就此彆過。”說罷,何心隱起家一揖,閃身就要出門。
“這個是遲早的事。”何心隱的口氣不容置疑。
“啊,如此虔誠向佛,必是社稷百姓的福報,善哉,善哉!”一如由衷讚歎。
“柱乾兄,你是閒雲野鶴,能夠由著心性說話,但我但是官身不自在啊,你千萬不成瞎扯。”
何心隱笑道:“奇妙就在這裡頭,屍下有十口,是張居正的居字,很較著,這偈語流露了天機。”
何心隱說罷,專注地看著張居正的神采,隻見他雙眉舒展,半晌都不出聲。此時,戴德殿外月明如水,鬆濤颯颯。山風過處,已把白日的暑氣吹送淨儘。張居正起家踱到窗前,看了看近在天涯的玄色峰巒,長出一口氣以後,纔開口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