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回 後妃定計桃僵李代 首輔論政水複山重[第1頁/共10頁]

說到這裡，高拱打住話頭，很明顯他想聽到兩位弟子的答覆。韓揖覷了一眼雒遵，見他勾頭坐在那邊冇有答話的意義，便小聲回了一句：“當然是不幸。”

牙牌寺人又尖著嗓子喊了一句，高拱這纔不甘心腸伸手接過阿誰黃綾橫軸。按常例，他應當答覆“臣遵旨”，但他冇有說這三個字，而是起家走回到太師椅上坐下，把黃綾橫軸順手擱在桌案上。牙牌寺人把這統統看在眼裡，不由得問了一句：

“削髮？”陳皇後大吃一驚，神采都變了，倉猝說道，“讓大明天子放下江山社稷不管，去當和尚，豈不荒唐！”

“廢則冇廢，空文罷了！”

中旨：從本日起，消弭孟衝司禮監掌印寺人職務，著馮保接任，並持續兼掌東廠。內閣曉得。欽此。

牙牌寺人抖開一卷小巧的黃綾橫軸，一字一板地唸叨：

“韓揖？彆人呢？”

“娘娘這是謙善，”容兒嘴巴甜甜的，“宮裡頭的人早就傳開了，說娘娘是觀音再世。”

“戶部的難處我曉得，”高拱神采陰沉，蹙著眉頭說，“但這也是一筆必須破鈔的銀錢。你去奉告張大人，大師務必和衷共濟度過這個難關，今後出了甚麼事，有我高拱扛著，誰也難為不了他張大人。”

“方纔和誰發言？”高拱問。

“元輔，”愣怔了好久，雒遵終究鼓起勇氣說話，“你是朝廷的擎天柱，馮保算甚麼，充其量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狗。”

陳皇後稍稍一愣，問：“你看這事兒，應當由誰來做主？”

“你們本身繡的？”李貴妃再次打量著這幅刺繡觀音，歡暢地說，“難為你們這片孝心，技術也巧。”

李貴妃點點頭，沉吟著答道：“這話不假，隻是現在的這兩小我，有些靠不住啊。皇上活著時，他們不敢如何樣，現在景象不一樣了。鈞兒年小，你我又都是婦道人家，人家若想用心欺負你，你又能如何？”

李貴妃用心板起麵孔。容兒深知仆人這會兒正在興頭兒上，便也不怕她，望著仆人撅著小嘴說：“娘娘把奴婢看扁了，我們跟著娘娘，已經有了享不儘的繁華繁華，哪還在乎甚麼封賞，我們姐妹這會兒邀齊了出去，原是為了要送一份禮品給娘娘。”

韓揖想了想，答道：“前人雲，三代之亡，不法亡也，而亡在冇有法律之人。”

“二位如何不說話了？”

“是呀，他是鈞兒的大伴，對鈞兒的豪情，除了你我以外，第三小我就算是他了。昨日，我與他嘮嗑子，說到對鈞兒的擔憂，他倒出了一個主張。明天把你請來，就是要和你籌議這件事。”

兩人來到高拱值房，行過官禮，韓揖就迫不及待說道：“元輔，馮保這個閹豎，竟然讓我們向他叩首。”

高拱抬眼看到牙牌寺人滿臉嘲笑中，藏了那種“騎著驢子不怕老虎”的神情，滿腔肝火再也按捺不住，便狠狠地把桌子一拍，厲聲喝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