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月色朦朧[第2頁/共5頁]

莫非隻要他在糾結那些事？小涼死了，小芍忘了，唯有他孤傲地記取，他不甘地想要抓住那一絲回想，卻隻抓住了虛無縹緲的風。

穆荑叩首，悄悄地應：“奴婢有錯，奴婢知罪！”

晉王終究收回了手，擱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板，一寸之遙，卻如同隔著汪洋大海，他深知他與她隔著不是那一寸的間隔，而是心間的隔閡。

晉王微微抬手，可在觸及她手背前一刻又停了下來，看著月光灑入投映他微曲的五指，影子恰好覆到穆荑手上，好像他正抓著她的手。他悄悄地望著那一片斜影，設想著他觸及她的手背溫度，即便小時候他無數次握住那一雙手，可現在，連影子的觸碰他都感覺豪侈！

穆荑心驚，謹慎隧道了句：“是……”隻是還是不明白，沈擇青跟她有何乾係？

大穎北方有少數民族國度，名叫契柯，經常進犯中原，先帝駕崩薄太後掌權期間，立幼主為帝，兩位深得民氣的皇子出逃，朝臣反麵、社稷不穩，契柯趁機打劫我北方燕雲三州。今上即位後曾數次派出大將奪城，直至淳熙七年，即半年前才光複失地。北安軍王大將軍立下軍功，昨日受召返京，雄師入城當日，天子親登朱雀門驅逐，全城百姓夾道道賀，北安軍便於百丈寬的朱雀大街上佈陣排兵，接管陛下檢閱及封賞。當日獲封不下百名，王大將軍榮封郡公爵，食邑五千戶。這是今上即位，迄今為止最為奮發和昌大的一場活動了，乃至於受封朝會以後全都城百姓還津津樂道。

穆荑看著他拜彆，心中感喟，他走了，她亦會分開，分開這座王府，阿魚哥早已在七年前，死在她的內心！

那天她在小涼屋外跪了一天一夜，聽著小涼斷斷續續的癲狂聲和晉王痛苦安撫的聲音，心如刀割，終究跪得雙腿發麻爬也爬不起，還是丫環抬歸去的，可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心中對小涼的慚愧。

“小時候在水家村……穆叔叔未歸，我與你和小涼坐在家門口等著，從日落比及月出，比及月懸中天，終究比及他披星戴月返來，你老是第一個發明，第一個奔上去呼喊阿爹，我們才反應過來跟著追上去，穆叔叔笑嗬嗬地撫摩我們的頭，舉起滿載而歸的獵物，我們歡暢，又有幾日不愁吃食了！真記念那段日子……”晉王描述此事，語氣很淡，帶著無窮追思。他轉頭望著穆荑，卻發明穆荑閉著眼，搭在地上的手用力握成拳，微微顫抖著。

穆荑冇法像晉王那般淡定地哀思，那是她的父親，阿誰老是笑嗬嗬，渾厚麵對他們的父親，即便隻打來一隻兔子也會先把最大最肥美的肉分給晉王，才輪到本身的女兒和小涼。他不識字，冇受過禮教，但深知忠君守節，為了完成先帝遺命，他誓死庇護三皇子，不吝捐軀了母親和全部族人，終究完成任務，但是為了成全晉王及左丞相對薄太後的讓步，又甘心揹負謀逆之罪死在宮廷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