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離合[第1頁/共3頁]
朱棣略有些昏脹的腦筋垂垂復甦了,道:“都是些甚麼人?”
薛顯無子,以是追坐胡惟庸黨的時候,隻是除爵,並不像其他勳貴普通,家人都連坐。
徐氏出身勳貴,父親徐達更是功臣第一,天然對武將勳臣家世曉得地一清二楚,道:“他曾從父親征漠北,又跟著宋國公出金山,因為擅殺胥吏,被謫居海南,洪武二十年冬派遣,但是死在了山海衛,追贈永國公,諡桓襄。無子,二十三年追坐顯胡惟庸黨,爵除。”
早晨朱棣喝得醉醺醺地返來,徐氏便揮退了旁的人,親身過來奉侍。
洪武二十六年仲春,錦衣衛批示蔣瓛告藍玉謀反,下吏過堂。十月獄具族誅。後頒《逆臣錄》,有一公、十三侯、二伯。列侯以下坐黨夷滅的約一萬五千人。史稱“藍玉案”。
“但是我們家,”朱棣道:“從冇有過。”
“洪武二十年冬他托人帶來口信,”朱棣道:“說河南永城有他一個女兒,洪武十三年生的,如果事有萬一,還請我多多看顧。”
“這個事情要漸漸來,”徐氏道:“從長計議,畢竟錦衣衛無孔不入,北平將士探親回籍是不成能不被窺伺的。”
“對,就是他。”朱棣道:“他是無子,但是卻有一個女兒,並且這個女兒不為人知。”
朱棣點點頭,將手裡的醒酒湯一口飲儘了,問道:“你方纔說另有一封信,是何人?”
“大兄之喪,期年又期年矣,”信的開端是這麼寫的:“妹矢心不忘,不料兄何?幽途遠彆,悲不自勝。皇天後土,曷此其極?”
“宛平城有個九十歲的耆老,”朱棣俄然道:“我曾問他長命的啟事,他說後代儘皆孝敬,一家人晨夕置酒食為樂,以是高壽。”
朱棣拆了信,默朗讀了起來。
“這也是去歲這時候的事情了,”徐氏緩緩道:“當時正發藍玉案,大哥不敢傳信,等局勢停歇了以後,纔敢報知。”
徐氏就接過信來,漸漸唸叨:“我家孺子,始能行、能言時候,晨朝即引至母後寢所,問曰:‘母後興否何如?昨日冷暖何如?’教之者誰,大兄爾。我家孺子,始能行、能言時候,坐必讓座,行必讓行,食必讓食。教之者誰,大兄爾。”
天家早已不是一家人了,父子貴賤殊異,兄弟聚散千裡。
在文正、文忠出外兵戈的時候,太子大兄的身上就永久纏掛著他們這群小毛頭。他老是拖著一個、抱著一個、脖子上掛著一個,身後跟著兩三個,呼啦啦地去母後的屋子裡問安。
“本日你不在的時候,府裡來了兩封信。”徐氏給他解開了衣服,換了一套鬆江布的裡衣,道:“一封是我大哥的,報來安然,說按《稽製錄》規定,將國公府裡多出的家人和儀從托付有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