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章 請罪[第1頁/共4頁]

玉娘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扶手，臉上竟還能暴露一絲笑容來，與景和道：“如此說來，你倒是個孝子了？”景和抬眼將玉娘瞥過一眼，複又低下頭去：“兒臣不敢。”玉娘也不叫景和起來，先向陳婕妤看去，心上竟是驀地一驚。

又說景和見陳婕妤這般模樣，心上也頗覺悔怨肉痛，又抱怨陳婕妤自家弄自家，還扳連他。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乾元帝新撥來的，焉知此中冇有乾元帝親信，隻怕承明殿送出去的隻字片紙送有人都先檢察過了。便是承明殿出了性命變亂，她喚他進宮商討也就罷了，如何還叫他去請乾元帝。如果他接著信，不肯進宮，在乾元帝眼中天然是他不孝怯懦；可他如果進了宮，卻不提陳婕妤使他去請乾元帝來壓皇後一事，在他偏疼的父皇，一樣是他事君不忠；可他如果提了，一樣有不孝的懷疑，恰是個擺佈難堪。

令玉娘驚奇的是，朝雲竟是認承了掐死杜鵑一案，隻說是杜鵑瞧上了陳婕妤賞她的珍珠，要朝雲分與她，朝雲不肯，杜鵑便混說朝雲勾引聖上不遂如此，意指著宮中流言是朝雲自家傳說的，朝雲是以惱羞成怒，錯手將她殺死。這份供詞過分實在，玉娘反而不信，轉與陳婕妤道：“杜鵑是你殿中的人，她是個甚麼性子，你可曉得？”

唇紫一定是扼殺還能是中毒，而這個宮正所背的屍格，提到周身無傷，卻未曾提過驗毒。玉娘將手指在額角按了按：“即如此，依例訊斷罷。”宮正司宮正應諾，卻不退下，又道：“回殿下，奴婢另有下情回稟。”玉娘抬眼將她看了：“你講。”

玉娘抬眼瞧了眼殿外，又將目光移到了陳婕妤身上：“你即不敢請罪，又說甚呢？起來罷。”陳婕妤見玉娘彷彿看了眼殿外便將語氣轉和，隻覺得乾元帝來了，又哀肯道：“便是上回妾錯了，殿下也不能不聽妾辯白幾句，就定妾的罪名。”

故此景和遊移了回，硬起心腸拿定主張，徑直來在椒房殿求見玉娘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將陳婕妤舉發，又比出漢人趙歧所做的《十三經注》中對《孟子離婁上》的講明來為自家辯白，雖知這話哄不過玉娘與乾元帝去，到底還好騙些朝臣。

景和這些話說得玉娘心中做嘔，把袖子掩口吃緊轉過甚去，還是辛夷看著吃緊奉上熱茶來，玉娘喝了幾辯纔將胸中的沉悶欲嘔壓下，便是此時金盛走出去，先對跪在一旁的陳婕妤景和母子看了眼，走在玉娘麵前躬身道：“啟稟殿下，宮正司宮正在殿外候旨。”

自進了椒房殿，陳婕妤便一向跪著，她雖不得寵，倒也冇叫人如此磋磨過，是以膝下模糊作痛，可玉娘彷彿無知無覺普通，陳婕妤倒也不急，又與玉娘道：“殿下公然記得呢。妾一時胡塗，現在無時無刻不悔怨，隻是不敢到殿上麵前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