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和離[第2頁/共4頁]

齊瑱順著謝顯榮所指看疇昔，倒是一首李太白所做的樂府《烏夜啼》：黃雲城邊烏欲棲，歸飛啞啞枝上啼。機中織錦秦川女，碧紗如煙隔窗語。停梭欣然憶遠人，獨宿孤房淚如雨。

謝顯榮見齊瑱不出聲，倒也不催逼，指了一旁叫他坐下，又問道：“便是舍妹疇前率性，有很多不是，可這回為著來京尋你，吃了很多苦頭，大病一場，如果無人援救，隻怕要死在外頭。她為你如許，莫非你真是個鐵石心腸，一點子也不打動嗎？”

齊瑱聽著謝顯榮那話，曉得是指著月娘來了京，他一麵兒不露的事，雖齊瑱可自知理虧，自誇幼年有才，麵薄氣盛，這才與月娘鬨到了不成開交的境地，是以哪受得住謝顯榮當著人給他冇臉，臉上騰地漲紅了，直了腰道：“謝大人這話是甚意？”謝顯榮臉上微微一笑，緩聲道：“我來請齊大人吃酒的，不知齊大人肯不肯賞光？”

翠樓雖有幾分聰明，賦性倒是個膽小的，聽著齊瑱這話，哪能不驚駭，眼圈兒先紅了，口中卻還道：“是，婢妾曉得了。如果夫人來，婢妾隻以和婉相待，夫人是大師子出世，想來也不會難堪婢妾。”齊瑱看翠樓模樣兒不幸和婉，也自心軟，在她肩上拍了兩拍，倒是冇了旁的話說。

齊瑱又羞又愧，揚了頭道：“京中繁華矣！她是皇後親姐，在陽穀城豈不是錦衣夜行，白孤負了皇姨身份！”

月娘聽到最後，齊瑱竟是迫不及待地要與她和離，連反麵離是王八都說了出來，心上如死灰普通，再也掙紮不動，板滯地坐在凳上，張大了眼，眼中不住地落淚，口中倒是一聲抽泣也無。

謝顯榮眯了眼兒將齊瑱打量了下，見他白麪朱唇，眉清目秀，瞧著就是個端麗少年，隻是內裡一團兒胡塗，故而哼了聲，道是：“我還當著齊大人不認得我了。”謝顯榮是承恩公世子，朝中哪個不認得他，當然有人暗裡說他這個大理寺少卿是個裙帶官兒，可劈麵哪個真敢擺出副清貴架式來，少不了與謝顯榮見個禮。因都曉得齊瑱之妻謝氏乃皇後嫡姐，是以看著謝顯榮與齊瑱說話，言辭調侃，不由都將齊瑱看了看。

齊瑱叫謝顯榮氣得發昏，那裡還想獲得其他，嘲笑道：“我隻怕你們不肯放我活路哩。來！來！來！哪個不肯和離，哪個是王八羔子！”說了轉過身來衝到門前，將門翻開，一疊聲地叫小二取紙筆來。隻待紙筆一來，他便立時寫下放妻書，也免得再受謝顯榮欺侮。謝顯榮看著齊瑱臉上煞白的模樣，吵嘴露了一絲笑容。

齊瑱本意是要尋謝懷德問個明白，不想謝懷德今兒竟是冇來，隻得罷了，好輕易熬到晚間，齊瑱回在家中，叫翠樓帶了端哥接著，臉上的笑容倒是越加深了，一手將端哥接著，一手把翠樓拉住，感喟道：“翠樓，如果明兒大舅兄要我將她接返來，你們母子少不得要吃些委曲。隻是你也放心，她的脾氣燥烈，得理不肯讓人，凡事你且讓步一二，等我在家時再與你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