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4章 酷烈[第3頁/共4頁]

高傲殷立朝今後，為使伸冤無門的淺顯公眾有申述之處，效仿前朝，也在朝堂外懸置登聞鼓。規定有冤不能自伸者，可撾登聞鼓鳴冤。登聞鼓下設有監衛，凡有人伐鼓鳴冤，監衛須立即奏聞，天子也須受理。隻是凡敲登聞興告狀，如果其狀不準，必當反坐，而如果以民告官，其罪加一。是以疇前雖梅佳酷掠，也無人敢上京來伐鼓鳴冤，不想這回遇著個不怕死的陳裹。

不想陳家這三子竟是一錢如命，若不是一錢如命，也不會爭產爭到官府裡，咬定了牙關不肯認承，便是酷刑加身也是仍然，梅佳便轉而向陳氏三兄弟的老婆們訛詐。不想陳富之妻平氏幼年貌美，竟就叫梅佳看入了眼，以定陳富不睦罪為由，逼女乾平氏。平氏與陳福少年佳耦，豈能無情，又看梅佳有貌，竟就從了，不想叫丫頭偶然間撞破，平氏因此慚愧他殺。

因平氏身故，梅佳唯恐陳家兄弟們出獄後抨擊，竟是假托時疫將陳氏兄弟置於死地，又謀奪陳氏產業，陳氏當時隻剩了寡媳季子，隻好憑梅佳作為，萬貫產業幾去大半。雖陳氏一門在光州也無甚好名聲，可這等慘遇也叫人憐憫。

若不是乾元帝當年使他潛到沈如蘭身邊做耳目，他便不能認得阿嫮；他若不認得阿嫮，便不能對阿嫮情根深種；若他未曾愛好上阿嫮，沈家遭難，阿嫮一定能逃出世天，又那裡會有厥後各種？隻怕景和景明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，乾元帝也不能落得個不生不死的了局。

是以這一回陳父俄然病死，三個兒子爭產，普通地將官司打在了梅佳這裡。因著陳家富有，梅佳如何肯放過這個發財的機遇，表示了陳家三個兒子，哪個與他錢多，他便方向哪個。不想陳家這三個兒子竟都是鄙吝的，一毛不拔，不肯與梅佳好處，還要撤狀。

向來做親民官兒的，因著上繳的賦稅一定能收繳足了，更有本地各種破鈔，是以曆任多少都有虧空。老是上一任交鄙人一任手上，下一任再把來年的賦稅補到本年來，再拉下的虧空再由下一任接上，老是個寅吃卯糧。如果哪一任官員不利，急病死在任上，說不得要他將前頭的虧空都擔了去。而梅佳便是叫人敲了登聞鼓才被太子急召進京，且不使他與下任知州有交代，下頭阿誰知州隻消不是蠢貨，都會將前頭的虧空全算在他身上。即要叫梅佳將虧空都背起來，又如何肯替梅佳做保護？自是有甚查甚。

景晟也是個機靈孩子，看著玉娘眼中有幾分潮濕，彷彿哭過，想了想，卻不知有甚事能叫自家母後不喜好，隻覺得玉娘是為著乾元帝的身子犯愁，乾元帝現在隻靠蔘湯吊命，臉上瘦得幾近脫了形，可不叫人憂心麼。是以景晟臉上也嚴厲起來，親身過來將玉娘從座上攙起，一麵扶了她往殿外去，一麵安撫道：“母後，您彆焦急。便是太醫署的太醫們冇體例，我們也好往官方尋去，劉然能為楚王妃尋來董明河，莫非我們還不如他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