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 封晨[第1頁/共4頁]

說來玉娘這十數年來總在乾元帝身邊妝個柔糯樣兒，賦性上倒是個將軍脾氣，不然也不能忍下這很多年來。現在乾元帝已駕崩，她再不消做戲與人看，當時就將眉一挑：“世子向來就不喜孟氏，你們夫唱婦隨，你不肯前去原也難怪你。”說了又轉臉與梁氏道：“你來講與我聽。”

厥後嚴勖獲咎，嚴家叫延平帝抄了家，封晨因不是賣了身的奴婢，算不得嚴家的人，不過是個雇工，是以關了半年放了出來。封晨是嚴勖書童，是以與嚴勖舊部都有聯絡，待他尋見了嚴勖舊部，才知嚴勖早已叫延平帝賜死，夫人連氏吊頸。

現在再與嚴勖之女佩瓊相見，相互不免彷彿隔世之感。

玉娘青衣素裙，烏髮挽了個素髻，珠簪玉釵，鬢邊一朵手掌心大小的白絹花，愈顯臉容慘白削瘦，雙眼深幽，一眼看過來時，直叫民氣寒膽顫，不待內侍唱名，馮氏已跪倒在地。梁氏看著馮氏跪倒，隻得跟了跪在階前。

一時兩人商討，就由馮氏遞貼求見，到得次日，就有宮使來宣。

謝懷德給佩瓊所住庵堂買田的事兒未曾與謝逢春並謝顯榮提過，是以馮氏一絲兒也不曉得，這時聽著梁氏提起，心上不由憤恨，隻礙在身在椒房殿，隻得忍氣吞聲，又豎了耳朵聽玉娘說話，就聽新太後漸漸隧道：“她即意決，由得她去罷。”

來前梁氏尚能說個平靜自如，可這回看著玉娘模樣，竟是一點子骨肉情分也無有的模樣，後心不由模糊排泄盜汗來，定了定神，將佩瓊與她說的甚，她又是如何勸的佩瓊，一一與玉娘回了，言畢偷眼瞧了眼玉娘神采，看玉娘臉上色彩漸緩，心上一塊石頭墜了地，又將謝懷德給佩瓊寄住的庵堂添了庵田的事也說了，揣摩著玉孃的心機笑道：“實在是孟氏在我們家這些年，總有功績，把這些來酬謝，已是太陋劣了。”

玉娘將兩人掃過眼，漫不經心腸道：”起罷。”又將手一抬，金盛已將馮氏昨日遞上的帖子送到了玉娘手上，玉娘接了，方與馮氏道：“好端端地，孟氏何為要與父親分離？”馮氏聽玉娘這句，彷彿是不喜好的模樣，心上悄悄叫苦，不由抱怨起梁氏自作主張來，是以趨行兩步，道是：“回太後孃孃的話，孟氏起意離家，梁氏前去勸過，無如孟氏其意甚堅，定要往庵堂去，梁氏竟是勸不得。承恩公無可何如，隻得放了孟氏拜彆。”

封晨一個孤兒，又能何為，就從個父母捧在掌心疼愛的小少爺淪落到與小廝彷彿。隻封晨賦性聰明，又是叫父母寵嬖慣的，那裡肯忍這口氣，一日與族人家的幾個孩子廝打起來，竟叫突破了頭，扔在了街上，剛好遇著嚴勖顛末，將他撿了歸去，做了隨身的書童，是以封晨與佩瓊相互熟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