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天性[第1頁/共4頁]

不知怎地，麵前婦人這段話聽在翠樓耳中，竟是鋼針紮心普通，眼中也撲簌簌落下淚來，纖手抓著紅柳的胳膊，普通盯著佩瓊看：“你到底是哪個？為甚你的話，我聽著悲傷哩。”佩瓊又哭道：“民婦心上也普通悲傷哩。”

翠樓坐在車內，聽著田大壯的說話盛氣淩人，心上已是不喜好，再叫佩瓊委委曲屈一哭，更是難耐，又推了紅柳出來發言。紅柳心上雖不甘心，何如拗不過翠樓對峙，隻得再跳下車來，來在武勇與佩瓊身邊，堆了笑容兒與佩瓊說話：“這位奶奶，您腿傷得短長，還是先請個郎中瞧瞧的好。佛光寺旁的不說，當家的主持倒還懂些醫道哩，請他與您看上一看，您也好放心不是？”

紅柳又那裡曉得，還要安慰，翠樓一麵兒哭一麵與她道：“你且走開，我與嚴奶奶說幾句話。”紅柳還待再說，佩瓊已走了過來，拉了翠樓的手道：“說句獲咎姨孃的話，如果我那薄命的侄女兒還活著，也該是姨娘這個年紀哩，也該是姨娘這般好樣貌，好品德哩。”

因佩瓊心上心機百轉，混冇留意著馬車已到了佛光寺前。田大壯將馬車停下，紅柳先出了車廂，回身要來扶翠樓，不想翠樓竟是回身道：“嚴奶奶，你腿還走得麼？紅柳，你來扶一扶。”

翠樓一麵拭淚一麵與紅柳道：“你不曉得，我心上難過呢！”原是翠樓因佩瓊這一番哭訴，便將她自家經曆想起。她自一病醒來，便忘了自家是誰，更忘了父母故鄉，又落在歹人手上，若不是他們要留著她的明淨身賣個好代價，隻怕早叫那些人糟蹋了。厥後雖跟了齊瑱，得著他的垂憐，又有了後代，可來源出身還是是一片恍惚，是以聽著佩瓊說尋外甥女，不免想到，她的切身父母許也在如許尋她，可不要萬箭穿心，由不得她不落下淚來。

佩瓊瞧也不瞧紅柳，還是看著翠樓，看她臉容娟秀、肌膚細緻、雙眼有神，身上衣裳金飾也甚鮮潔精彩，顯見得日子過得順心，心上倒也安撫，眼中含了淚，吵嘴倒是帶些笑容，還是對著翠樓說話：“民婦是劫後餘生之人，存亡都不在心上呢，民婦要尋的是民婦的外甥女兒哩。人都道她死了，但是我尋不著她的屍身，想是叫人救走了。民婦的姐姐隻留下這麼一滴骨肉，她是生是死的，民婦都就要找到她呀。”

紅柳待要勸幾句，無如翠樓臉上已帶出喜色來，隻得住了口，掀簾子出來。田大壯因問紅柳道：“紅柳女人，但是姨娘有甚叮嚀？”紅柳將嘴一撇，臉上暴露些不耐煩來，把鼻子哼了聲道：“有甚事？能有甚事！姨娘叫你將馬車趕歸去哩！”

翠樓看著佩瓊出去，臉上先就現出一絲淺笑來，指著劈麵的座兒與紅柳道：“扶了這位奶奶坐好，她腿傷了，經不得顛簸哩。”佩瓊把雙眼盯在翠樓臉上，眼中含些淚，將心上百種情思忍下，顫巍巍隧道：“民婦謝過姨娘。”方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