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榜眼[第1頁/共4頁]

乾元帝偏喜好玉娘這般，隻感覺她這一輕嗔薄怒，柳眉暈染，鳳眼熟嬌，格外的動聽，將她攏在懷裡，在她粉腮上聞了聞，又笑道：“玉娘就不瞧瞧名字嗎？”玉娘這才撿起卷子，來回翻了下，做個恍然大悟的模樣道：“本來是大哥哥。”又蹙起黛眉，“聖上，妾也不曉得，大哥哥這文章做得好不好，如果不好，妾也無顏替他討情。”

殿試後次日，鑾儀衛設鹵簿法駕於宣室殿前，樂部和聲署設中和韶樂於宣室殿簷下兩旁，設丹陛黃案，案上放著這場殿試的黃榜。文武各官站在丹墀內，都身穿朝服，按品級排位，諸貢士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東西班次以後。這都是由鴻臚寺官員指導的。謝顯榮見本身排位甚靠前，心中不由惴惴。待得乾元帝著號衣出宮到宣室殿前升坐，文武百官以及諸貢士們行三跪九叩的大禮以後，禮部便宣製，宣製後，唱第一甲第一名姓名，這回會試的狀元叫做汪宗元，也有四十來歲年紀，是浙江桐廬人，鴻臚寺官就引狀元出班在禦道左邊跪下。

卻說殿試宣名時，梁醜奴身為兵部尚書天然也在，他是看過謝顯榮幾篇製藝的，謝顯榮有多少才氣他也曉得個七八分。謝顯榮在情麵練達上倒是賽過文章。若隻論文章，謝顯榮隻好中在二榜，且不入前十，隻怕庶吉人也不必然考得中。不想竟是中了榜眼，大感不測，又無人問去，正感不測時，竟聽著沈良才同孫奎兩個說話，那沈良才笑道：“這回可真是‘不幸光彩生流派’了。”

而後便是唱第一甲第二名姓名，謝顯榮正在地上跪著，驀地聽著自家名字，竟如雷貫耳普通，不由自主地將頭抬了起來，卻見鴻臚寺官笑吟吟地過來，低聲道：“榜眼請就禦道右邊跪。”謝顯榮惶然不知身安在，跟著鴻臚寺官走出人群，就在禦道右邊，稍後與狀元處跪下。臉上雖是一派恭敬模樣，心中倒是思路翻滾。

獨占王婕妤，這些日子來趁著在給李皇後存候，多有來同玉娘說話的。要說王婕妤此人也生得一張巧嘴，慣會哄人，又拉得下臉來，便是玉娘曉得她心胸鬼胎，也不好冷著臉不叫她來，故此一來二去的，王婕妤倒成了玉娘這裡的常客。

待得跨馬遊街、雁塔提名、瓊林宴罷，謝顯榮回在堆棧，店老闆小二高中等早得了動靜，一起在門前道賀。謝顯榮雖心中有事，也禁不住歡樂，一一應酬，又把了銀子來賞了堆棧高低，可謂皆大歡樂。老闆又將天字一號的上房挪了出來，請謝顯榮住，言明不要錢，隻要榜眼老爺留個墨寶，也好光輝光輝。謝顯榮自是無不承諾。

沈良才已密查著謝顯榮原是乾元帝新寵的謝秀士的哥哥，那謝秀士母家寒微，不過是個商戶，非常提不起。想來乾元帝是要汲引謝顯榮給謝秀士做臉，是以早留意著謝顯榮在哪坐著，聽著乾元帝公然問了，就道：“回聖上，左起第四行第三個便是。”乾元帝依言瞧了疇昔，謝顯榮正低了頭答卷，也瞧不見麵貌如何，隻見行筆倒是流利，不見停滯，待得日暮將卷子收上了，眾貢士辭職，乾元帝這才瞧見了謝顯榮麵孔，倒也算臉孔端方，氣度平和，隻與玉娘竟無半分類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