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父女[第1頁/共4頁]

孟姨娘是哪個？從十六歲跟著謝逢春起，十四年餘來，雖不算寵擅專房，可連著衛氏餘氏兩個姨娘算起，並幾個通房，十足是她的部下敗將，便是主母馬氏也拿捏不住她。若真是惹急了孟姨娘，老爺謝逢春是定然會為孟姨娘做主的，主母馬氏也一定肯出來護著她們。是以相互都警戒了，雖不敢將三女人比過了二女人，總要差未幾纔好。

謝逢春再冇料著，一個幾近叫他忘在腦後的女兒，竟出落得嬌滴滴一團姣美，就他平生所見女子，竟是冇一個及得上的，不免有吾家女兒初長成的對勁。又可惜玉娘如果托生在馬氏腹中，憑她的色彩，一個五六品官兒家的少奶奶還是做得的。有了這麼個官家少奶奶的妹子，她倆個哥哥天然也有助力。偏她托生在孟姨娘肚子裡，又一向養在外頭，便是有這等色彩，隻怕將來多受掣肘，叫人嘲笑出身。

說來謝逢春見玉娘這個女兒極少，也不過極小時見過幾次，一個奶娃而，那裡看得出妍媸來。比及玉娘叫孟姨娘送去了甘露庵以後，以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老往庵堂跑，再者不過是個女孩子，也不如何要緊，以是也冇再見過，父女一彆就是十一二年。

直至前年玉娘出錯掉在甘露庵後的山澗裡，雖撈了返來，倒是高燒不退，陽穀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。孟姨娘得了信。心疼得了不得，在謝逢春跟前求了情，從東安州請了名醫來，這才救了返來。那是謝逢春同玉娘父女彆後第一次再見。

正感覺心中有氣，俄然聽馬氏叫她疇昔，氣沖沖就來了，見著馬氏正要告狀，忽見馬氏臉上有些倦容，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歸去，想了想，加意陪著謹慎，向馬氏道：“娘叫我有事？”

馬氏看著月娘，歎了一口氣，招手叫她到身邊坐了，伸手攬在了懷裡，摩了摩月娘後背：“我的兒，你好端端的去砸她屋子乾甚麼？”

謝逢春是做買賣的，曉得既要用人，就不好冷了人的心腸，看著玉娘委委曲屈的樣兒，就道：“罷了，你們何況說這些來刺我的心，倒像是我不疼孩子一樣。擺佈玉娘這裡一時也清算不好，總不好叫孩子睡這裡，跟著你住幾晚也無妨，太太那邊自有我去說。”

謝逢春哈哈一笑，拍了拍玉孃的手，起家去了。

玉娘看著謝逢春同孟姨娘都過來了，忙拭了淚，理了理衣裙，來在謝逢春跟前盈盈一福道：“爹爹過來，女兒原該請了爹爹進屋奉茶纔是，隻是裡頭亂糟糟的。”說了咬了咬唇，眼中似又噙了些淚，“不敢請爹爹入內，請爹爹不要怪女兒失禮。”

三人進房時，秋葵領著小丫頭婆子們已清算了回，無法月娘動手太狠，便是砸不了的桌子椅子等物，也都翻到在地，就是床幔鋪蓋也都扯得七零八落，看著非常不幸。謝逢春見著如許，不免也感覺月娘鬨得過了，就向玉娘道：“好孩子，你委曲了，你二姐姐叫你娘寵成的性子，脾氣上來概不講理的，今後你避著她些，不要與她爭論，也就是了。”玉娘低聲承諾，隻是說話時端倪微斂，眼中水光瀲灩，暴露幾分委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