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故事新編 (2)[第3頁/共4頁]
“是之謂失其性靈,”坐在後一排,八字鬍子的伏羲朝小品文學家笑道。“吾嘗登帕米爾之原,天風浩然,梅花開矣,白雲飛矣,金價漲矣,耗子眠矣,見一少年,口銜雪茄,麵有蚩尤氏之霧……哈哈哈!冇有體例……”(18)
他又驚駭又歡暢的退了出來,摸一摸疙瘩疤,立即把大人的叮嚀傳給岸上,樹上和排上的住民,並且大聲叮嚀道:“這是送到上頭去的,要做得潔淨,詳確,麵子呀!……”
“我們但是誰也不會寫……”他惴惴的說。
但是這一回卻又像動靜很可靠,十多天以後,幾近誰都說大臣的確要到了,因為有人出去撈浮草,親眼瞥見過官船;他還指著頭上一塊烏青的疙瘩,說是為了躲避得太慢一點了,吃了一下官兵的飛石:這就是大臣確已到來的證據。此人今後就很馳名,也很繁忙,大師都搶先恐後的來看他頭上的疙瘩,幾近把木筏踏沉;厥後還經學者們召了他去,細心研討,決定了他的疙瘩確是真疙瘩,因而使鳥頭先生也不能再執成見,隻好把考據學讓給彆人,本身另去彙集官方的曲子了。
“不過這這也用不著家譜,我的學說是不會錯的。”鳥頭先生更加忿忿的說。“先前,很多學者都寫信來同意我的學說,那些信我都帶在這裡……”
“都還吃得來嗎?”
一大陣獨木大舟的到來,是在頭上打出疙瘩的約莫二十多天以後,每隻船上,有二十名官兵打槳,三十名官兵持矛,前後都是旗號;剛背景頂,名流們和學者們已在岸上列隊恭迎,過了大半天,這才從最大的船裡,有兩位中年的胖胖的大員呈現,約略二十個穿皋比的軍人簇擁著,和驅逐的人們一同到最高巔的石屋裡去了。
當兩位大員回到京都的時候,彆的考查員也大略連續返來了,隻要禹還在外。他們在家裡歇息了幾天,水利局的同事們就在局裡大排筵宴,替他們拂塵,分子分福祿壽三種,起碼也得出五十枚大貝殼(19)。這一天真是車水馬龍,不到傍晚時候,主客就全都到齊了,院子裡卻已經點起庭燎(20)來,鼎中的牛肉香,一向透到門外虎賁(21)的鼻子跟前,大師就一齊咽口水。酒過三巡,大員們就講了一些水鄉沿途的風景,蘆花似雪,泥水如金,黃鱔膏腴,青苔滑溜……等等。微醺以後,才取出大師彙集了來的民食來,都裝著細巧的木匣子,蓋上寫著筆墨,有的是伏羲八卦體(22),有的是倉頡鬼哭體(23),大師就先來賞鑒這些字,爭辯得幾近打鬥以後,才決定以寫著“國泰民安”的一塊為第一,因為不但筆墨樸素難識,有上古樸素之風,並且立言也很得體,能夠宣付史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