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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衍微怔,旋即發笑,隻覺這小東西的反應倒是快,舉一反三,那他的話砸他的腳,本領倒漸長。他負手而立,微光纏綿中很有幾分雲中仙樹的意態,睨著她淡淡道,“我是博士,你是門生,不成同日而語。”
兄妹幾人絮了會兒話,午後便去書院按例進學,一日畢,博士們留下的課業堆積如山,直令一眾太門生叫苦不迭。趙家娘子郎君們乘車輦回府,到了獸頭門前,仆婦上前打簾子,明珠哭喪著小臉下了輦,昂首看,卻見府門敞開,她父親將好親送一人出門。
蕭衍的神采平平如常,端倪伸展平和,看不出喜怒,聞言微勾唇,嗓音降落不起波瀾,“本來是這件事。我不計算,你也不必放心上。”邊說邊低頭,將手中的翡翠白玉湯吹涼,遞到她的嘴邊,薄唇裡吐出兩個字:“張嘴。”
四女人一哂,也不想與兩人多辯論,隻是垂著頭挑了挑眉毛,“那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唄。”接著便繞開了話頭,覷了眼禮鑫帶出去的書冊道,“二兄帶了甚麼來?”
接著半晌都不擔擱,頭也不回地便往門外衝,臨出門前撞倒了一個杌子,嬌小的身子又忙忙折返返來,扶好杌子才又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。
他的五指苗條潔淨,攏在她肩頭,有絲絲微涼透過布料浸下來。她卻像被燙著了,瑟縮了一下往中間掙,但是他的指掌卻微微使力,帶著幾分不容順從的強勢。她唬住了,隻好僵著脖子遲遲道,“但是於博士說……”
“是啊華姐兒,明姐兒說的極是,你的性子實在暴躁了些,必然得改。”禮鑫點頭,從旁道:“家中有母親護著你,可現在我們出來了,凡事就得靠本身,謹言慎行是必須的。”
明珠好輕易才緩過氣,拿小手拍著心口怯怯道,“……就是如許啊。”
“不敢就好。”蕭衍瞥她一眼,目光掃過身邊的杌子,“坐。”
明珠小臉上的神采頃刻變得怪誕,看了眼湯勺,又看了七王,“乾甚麼?”
正說著,一個著烏黑博帶的恰好二郎踏了出去。鑫二爺手中持書卷,趕巧將這話聽了去,不由大感駭怪,俊容上儘是震驚,道:“留你用膳?於博士不是讓太門生們另起灶食麼?若教他曉得,你可得倒大黴哩!”
目睹華珠來了火氣,明珠趕快打圓場,不由道:“姐姐彆氣,本日之事讓禮書溜了空,說句大不敬的話,是於博士老眼昏花。”說著心中又記起七王的叮嚀,覆在肚子裡來回斟詞酌句,摸索道:“隻是……姐姐的性子實在太直了些,太學館中滿是世家以後,你若凡事不忍耐,我擔憂你還得虧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