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二章 詩中有淚[第3頁/共6頁]

人誠懇了，眼睛卻不誠懇，見無人重視她，悄悄從桌上偷了一壺酒，藏在腿邊，趁長輩們談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著壺嘴猛喝一大口，然後緩慢假裝若無其事正襟端坐的模樣，小臉漲得通紅，仍一副低眉順目標模樣。

說完以後，前堂內一片沉寂。

…………

張懷錦點頭，道：“我走近一步，他便退一步，他的內心隻要阿姐……”

長安權貴多如狗，如果不說顧青在士林裡的名譽，隻說朝堂裡的職位的話，顧青本來隻是左衛長史，論存在感，大略即是半透明狀況的固體，遊走在闊彆權力中樞的邊沿，公事龐大冇油水，文名才名或許為士林所崇仰，但朝堂的大佬們卻很少正視過顧青。

進門便瞥見桌上一盆盆的肉，有烤肉有蒸肉，桌上杯盤狼籍，一塌胡塗。

那麼現在，算不算有資格了？

李十二孃輕拍著她的背，低聲道：“你朝他走近幾步，便不遠了。”

顧青冇法粉飾，隻好硬著頭皮道：“官方的端方，被人道賀要給隨喜錢，但公主殿下是金枝玉葉，大抵不會奇怪的……”

謝恩以後，顧青單獨坐在屋子裡，表情盪漾起伏，久久不能安靜。

在坐唯獨杜甫無官無職，一向悶不出聲，聽到世人所言後，杜甫衝動得雙拳緊握，身軀微顫，漲紅了臉道：“鄙人，鄙人……雖是白身，亦願將此殘軀鋪在人間的新路上，世上若無不平路，杜某雖死無憾。”

彆人冇重視她，李十二孃卻眼尖，抿唇笑了笑，也不戳破她，乃至扭過甚叫來女弟子，輕聲叮嚀給張懷錦再送一壺好酒。

翻開房門，叮嚀寺人上肉，烤肉蒸肉各種肉，全都上。

這句詩不是甚麼好話，顧青本身是受益者，當然還是不便對外人說了，做人最根基的素養就是，拿了錢不能罵錢。

但是現在顧青爵封縣侯，官拜中郎將，僅僅二十歲的年紀已然官爵顯赫，特彆是深得聖眷，風頭無兩，很難設想將來顧青的職位將會到甚麼位置，如果有人說他很快會拜相彆人都不再見思疑。

說完萬春將白淨的手掌伸到顧青的鼻子前，顧青乃至能聞到模糊的暗香。

萬春卻發明瞭顧青的行動，獵奇道：“你想拿甚麼？”

夜深人靜，張懷錦依偎在李十二孃懷裡，眼中仍有昏黃的醉意，低聲幽幽道：“李姨娘，顧阿兄眼看已是官高爵顯，我彷彿已離他越來越遠了……”

因而顧青決定吃肉，各種肉。

張懷錦已酣醉，酣醉之下全部長安都是她的，那裡在乎張九章說甚麼，因而仍然嗬嗬傻笑。

張家的兩個女人李十二孃都喜好，懷玉性子清冷，但外冷內熱，懷錦嬌憨天真，李十二孃在青城縣見過張懷玉是如何為了顧青而冒死的，也見過張懷錦每天來她家串門，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顧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