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人生在世[第2頁/共3頁]

一個五十歲的人，仍活得像個率性的孩子，很少見。

“冇定名字，燒刀子，悶倒驢，和順光陰甚麼的，愛如何叫都行。”顧青無所謂隧道。

顧青又道：“詩呢，我就不寫了，字太醜，醜得人神共憤，一見就吐。我便念出來，太白兄聽聽便是。”

顧青嚇了一跳，倉猝點頭：“不飲了不飲了，會死的。”

“和順光陰也刺耳？”

“刺耳！”

李白吟完整首《行路難》，然後踉蹌跪坐在顧青劈麵，端起酒罈遞給他：“我已為君舞劍，君當滿飲此壇，為六合百姓壽！”

李白逐句記下，顧青吟完後，李白仍闔目細細咀嚼一番，俄然神情一震，如遭雷殛，圓睜雙眼定定地看著顧青，眼眶不知不覺泛紅了。

剛纔的這首詩，實在也是李白的，隻是他還冇作出來，顧青讓它提早麵世了。

一個生性率真自在的人，怎能做得了恭維天家權貴的無恥文人？說得好聽叫“禦用文人”，說得刺耳便是天家豢養的一隻會寫字會作詩的狗。

說完李白身軀搖擺，久久不語，俄然垂下頭，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衣衿上。

夜色下的清嘯，或許便是他冇法一抒平生之誌的宣泄吧。

正因為純粹率性，他的才情和詩句纔會不帶一絲人間炊火氣。但是活得越純粹便越痛苦，人間太龐大，容不下他的純真。

“‘人生活著不稱意’，唯顧賢弟知我，偶遊山野，竟能結識平生知己，李太白此生最大之幸事也。賢弟贈詩激誌之情，李太白無以酬謝，容我一拜。”

嚴峻思疑汗青上馳名的“飲中八仙”，還活著的幾位都是被李白這麼強行灌出來的名聲，被灌得七葷八素太丟臉，不美意義對外說，隻好捏著鼻子承認本身是飲中八仙。

“太白兄你也冇問啊，”顧青無辜隧道：“你若指著我的鼻子問，那首詞究竟是誰作的，我說不定便承認了，成果你卻隻找我要酒喝，還說甚麼有酒就是知己，甚麼知己，明顯是酒肉朋友。”

李白對顧青的安慰似未聽到，隻是幾次地吟著這首詩，然後讚道：“好詩！詩如天馬行空，神龍出海，此中懷纔不遇之憤，又有壯懷狠惡之情，更有抒懷安慰之意，一波三折，起伏跌宕，當世詩作可列前十，顧賢弟高才！”

李白歎道：“若無酒，生亦何歡？酒就是我的命啊。”

“太白兄之才情足可傲視古今，千年今後，青史之上，你的名聲賽過千百帝王將相，何必妄自陋劣，鬱鬱寡歡？廟堂高遠不成問，怎比得上江湖之自在安閒，縱情獨歡。”

僅僅一年，李白去官分開了長安。

“行了行了，停！太白兄且慢。”顧青受不了了：“太白兄如此愛好喝酒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