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六十六章 君王遲暮[第5頁/共6頁]

李隆基的眼睛鮮明睜大，眼中暴露駭人的銳光，隨即銳光緩緩減退，像一隻油儘的燈，垂垂燃燒在瞳孔中。

“是。”

顧青不懷美意地附在段無忌耳邊竊保私語，說是竊保私語，但聲音大得能讓周遭一丈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
“罷了，你退下吧，朕有些乏，欲小憩一陣。”

李隆基闔眼，又道：“另有呢？”

“近一年了。”

段無忌迷惑道：“朔方軍……”

安祿山謀反，楊玉環分開，風燭之年的李隆基實在已經心灰意冷了。

李隆基神情落寞地盯著大殿內的一盞孤燈，輕聲道：“天授之權，卻被朕糟蹋得一塌胡塗，太子此舉再是大逆，終歸是他在靈州收攏敗軍，平叛除賊，而朕，卻對平叛之事放手不管，躲到蜀中迴避戰亂，朕不如他。”

冇有了權力，冇有了敬愛的女人，甚麼都冇有了。

但是他的雙手已空空。

顧青嗤笑，轉頭跟段無忌道：“你這位宋阿兄，彆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樣，吃我家的肉可真是一點都不含混，好幾次肉剛端上桌，我回身盛個飯的工夫，一盤肉就冇了，我端著一碗白米飯看著桌子上的空碟發楞，害我餓了好幾次肚子，厥後我在菜裡偷偷撒了一泡尿，他吃後感覺味道不對，來我家蹭飯的時候垂垂變得謙遜了。”

高力士急道：“這幾人食君俸祿，怎可揹著陛下做下如此不忠不義之事？陛下當修書一封詰責……”

李隆基遊移了一下，又道：“彆的再以太上皇的名義下詔頒行天下，就說朕年齡已高，不克繁務，故禪位於太子亨，願新君不負祖宗社稷，克己履新，複我大唐亂世。”

“咳，講錯了，你就當冇聽過。”

李隆基點頭：“兵變未平，天家不宜再生波折，不然這座江山真就保不住了，太子當了數十年，也該輪到他了，太子即位可有公佈即位聖旨？”

顧青欣喜道：“不要活力了，多年之前的事，我添的那點東西你早就消化掉且排擠去了，何必為那些無謂的東西活力呢？”

本來，應當很出色的。

“不，我聽到了。你為何要在菜裡撒尿？”

顧青眨了眨眼，俄然提及另一件無關的事：“你與秀兒結婚幾年了？”

老天就是不給乖孩子留活路。

李隆基點頭歎道：“罷了，局勢已去，給朕留點麵子吧，修書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。”

顧青體貼腸道：“一年未曾與老婆相聚，很想她吧？”

“五年了，如何？”宋根生語氣卑劣隧道。

李隆基也流下淚來，起家扶起了高力士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，道：“此生幸識高將軍，時窮境殆之際，唯有高將軍與朕同禍福……”

宋根生紅著臉道：“多謝，我……”